宁宗训奇怪道:“什么护不住了?刚才和筠儿聊了会,她不是挺好的吗?听得出秦克也对她挺好。”
纪秀玉闷声道:“今天是筠儿的生日,又是情人节,两人会在今晚自习吗?秦克是什么性格?咱们都看过他在清木大学里的演讲视频了,他就是典型的磨刀不误砍柴功,该休息时就休息,该努力时就努力的人。今晚这样特殊的日子,他就绝不会用来努力学习的。”
“你是说筠儿为了他,学会对我们说谎了?”
纪秀玉点了点头:“我猜她多数话都是复述秦克的话,你没留意到她每次回答都停顿一会吗?估计是和秦克用眼神或者纸笔商量着怎么回答呢。而秦克说的话还故意露出了破绽,前面筠儿说了他们还没回学校,后面秦克又说在自习室,不是自相矛盾吗?凭他的智商他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他就是故意的!”
纪秀玉说到这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什么报效祖国的话,他就差没明说了,我就是在胡扯,你们就别追问年轻人的事了,问就是这样的胡扯回答。”
宁宗训有些好笑:“秦克这小子当真有胆子,也有趣得很。也亏得你配合着他哄骗筠儿,大概筠儿现在还以为骗过了你。”
纪秀玉气闷道:“不这样还能怎样?在筠儿生日时冲她发火让她不开心?该说的话我以前已反复说过了,她还是愿意听秦克的话来对我们说谎,那证明她自己已打定了主意。那丫头就是一根筋的性子,认定了后,九头牛都拉不回。我只能假装没听出来,让筠儿继续开开心心地与秦克过二人世界。”
宁宗训回想到女儿说话时的开心语气,摇头笑道:“我倒觉得,能将咱们家丫头哄得这样听话,也是秦克的本事。”
纪秀玉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唉,秦克这小子……我猜今晚他们就算不去酒店,筠儿怕也难逃秦克的手心……以前秦克或许还有些忌惮,现在筠儿十九岁了,爸妈那边又在家族大会里当众宣布了两人的关系,将秦克称为‘未来的孙女婿’,如果没什么意外两人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秦克怎么可能还能忍得住不对筠儿下手?”
宁宗训温声劝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吗?秦克比起现在多数的年轻人,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纪秀玉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女儿都要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能这样淡定!真不知道你这爸是怎样当的!别人当爸都恨不得把女儿宝贝着藏到结婚当天,你倒好,一副顺其自然的放养心态!”
宁宗训忽然上前,搂住了妻子,轻声道:“秀玉,女儿在你心里,大概还停留在上次回去远州时见过的十三四岁年纪吧?所以在你心里总觉得女儿未长大,女儿要你护着……但你要知道,女儿今年十九岁了,按我们的习俗,她的虚岁已有二十岁了,她不是小女孩了。”
宁宗训的声音透着惆怅与感叹:“现在的筠儿,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而且取得了比我们当年还要耀眼的成绩。我们缺失了她的生活太久,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些事上干涉她太多让她徒增烦恼?再说了,现在我们还能离开研究所,回去照顾筠儿不成?”
纪秀玉咬着唇道:“可是……”
“秦克是咱爸妈都认可的人,肯定在人品以及对筠儿的事上很能让两位老人家满意,何况从我们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秦克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好男生,而且对筠儿也是真心实意的好,这还不够吗?年轻人的事,就交还给年轻人自己处理吧。秦克对筠儿是真的好,肯定不会强逼她,这事只要是筠儿自己愿意的,我们没法子也没必要制止。”
“可……可是我怕筠儿吃亏,万一怀孕了什么的……那秦克还得三年才能结婚,难道让筠儿当未婚妈妈吗?”
“秦克做事有分寸,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真有了什么意外,这也不是多难解决的事,不说咱们了,秦克现在与老陈、老杨那么熟,他也有足够的能力来解决。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真的在担心这些事,你是怕万一筠儿怀孕了,咱们又没法子回去照顾她吧?”
纪秀玉搂住丈夫,眼中的泪水无声地落下:“一个女孩人生中最关键的时期就那么几个,她刚刚长大、进入青春期时我们不在她身边,她恋爱了找到男朋友了我们也不在她身边,她高考到大学报到时我们也没能陪着她,如果将来她怀孕最需要父母照顾时,我们也不在,我……我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但我们目前的研究进展,想有真正的成果出来,起码还得三年时间……我怕我们来不及……”
宁宗训轻叹口气:“咱们肩上的担子确实很重,但一旦我们的研究成功了,对于国家对于民族乃至于对民众,作用都是无法估量的。如果那来自遥远宇宙的预言是真的,我们的研究更关系到人类未来的存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