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秦克和宁青筠在慕尼黑大学的数学系教学楼办公室里,见到了罗杰·科佩特教授。
科佩特教授五六十岁左右,属于典型的日耳曼人,身材高大,神色严肃,一看就是不苟言笑做事有些刻板、但绝对严谨的人。
他见到秦克和宁青筠没半句的寒暄,直接用英语问:“你是秦克?”
“是。科佩特教授你好。这是法尔廷斯老先生的推荐信,因为我想寻求一个有关量子计算的课题合作伙伴,他向我推荐了你。”秦克这回用的却是德语。
听到熟悉的母语,科佩特教授眼里的抗拒与冰冷消减了些许。虽说他也会英语,但无疑德语会更让他感觉更舒服些,沟通起来也更便利些。
科佩特教授没接秦克递来的推荐信,只是盯着他问:“你是学物理的,今年才上大二?”
秦克不卑不亢道:“是的。”
科佩特教授挑了挑眉:“那你知不知道,在我团队里,基本上要求博士生和博士后?”
秦克毫不退让地与他目光相接:“如果科佩特教授是以学历判断一个人的实际能力,我想我可以离开了,这样肤浅的人没资格当我的合作伙伴。”
科佩特教授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神色,心想这小子倒有点意思,明明是找上门来要求合作,却始终保持着平等的姿态。
“我问你,大二物理新生,你懂量子学吗?”
“我已自修完量子物理、量子信息科学的所有专业课程,在量子学方面,应该不会比你任何一个博士生差。”
科佩特教授哑然失笑,秦克在数学上的名气他确实久有耳闻,但一个只有二十岁,又在数学上取得了如此出色成果的数学家,却表示在物理方面,尤其是公认比较难的量子学理论方面,可以媲美自己带出来的博士生?
这个自吹自擂有些过分了。
要知道他带出来的博士生,去别的学校当个讲师绰绰有余,部分的优秀者甚至可以直接被聘为副教授。
他拉过一块黑板,随手写了条方程:“hΨ=i??/?tΨ”
“补完h代表的方程给我看看。”
秦克澹澹一笑,接过笔只花了几秒便写完了。
“h=??^2/2m·?^2/?x^2+v(x,t)”
“科佩特教授,这么简单的单粒子一维薛定谔方程你也好意思考究我,这是多瞧不起我?”
秦克说着随手写了另一组更复杂几倍的方程:
“Ψ(x,t)=∫[c1(e)ψe,1(x)+c2(e)ψe,2(x)]e^(?iet/?)·de”
科佩特教授的童孔微微缩了缩,这是定态薛定谔方程中能量e与有两个线性无关的解ψe,1(x)、ψe,2(x)的关系式,能随手写出这样方程式,可以看得出秦克对定态薛定谔方程、本征波函数、施图姆—刘维尔理论、厄米矩阵的本征问题都有极深的了解。
科佩特教授又接连提问,从量子力学、隧穿效应、量子纠缠、量子系统、量子谐振子,到希尔伯特空间、拉普拉斯算符、光的傅立叶光学和传播,整整问了近二十分钟。
秦克全程对答如流,而且举一反三,能与科佩特教授进行深入交流。
这下不但科佩特教授大为动容,连在旁边的助理也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到后面科佩特教授的提问范围已越来越广,而且越来越偏门,就算是科佩特教授教出来的最出色博士生,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面面俱到、全部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