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此时已经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生物本能的谨慎小心教会她谨慎对待这一切。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下一秒,巷子口侧面探出了一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孔。
那是一张样貌清秀的少年男性面孔,微微卷曲的刘海衬托出一种独属于内城区居民的从容。
微笑时露出的八颗牙齿更是让人难以出挑问题。
但若是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在心中吐槽对方有些过于做作。
假人“蔓生”,果然没走!
他带着让人牙酸恐惧的微笑扫视着整条巷子内,就像一只将敌人逼入绝境之后开始玩弄猎物的野兽。
此时的芙兰虽然没有控制眼睛的能力,但也本能地感觉到了大脑短暂的抽动。
那种恐惧感带来的伤害如同实质,对她的精神都似乎造成了一些污染。
这一刻,芙兰发自内心地感谢起自己的谨慎,她庆幸自己没有使用能力变成什么不起眼的东西,只是安安静静地扮演一具猫尸。
她也对自己没有修复神经和脊骨这个决定表示了认可,毕竟有些反射是藏不住的。
就凭刚刚那突然出现的一下,对于平时的芙兰来说,一定会有明显的反应,即使只是双眼,瞳孔应该也会出现明显的放大或者紧缩。
假人“蔓生”死死盯着这边,持续了将近三分钟。
最终,他似是自语似是欺诈般说道:
“看来只是普通兽类误食了异兽的血肉。”
说罢,他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了人类常见的焦急表情,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巷子,看上去颇为匆忙。
这一次,芙兰再也没有轻易动作。
谨慎和小心为她带来了一次新的机会,但很难再带来第二次了。
她静静躺在地上,直到天色渐暗,直到大街上已经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
在黑暗和阴影的掩护下,芙兰缓缓修复着体内的各处伤口。
林清流留下的血液如同最好的医生,用自身修复着那些已经粉碎成几块的骨头。
最终,在月亮已经爬上天空时,芙兰浅绿色的竖瞳终于再一次凝聚。
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受了欺负的孩子一样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