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睡不着。
不远处,佩拉西亚一直在认真地写着钢琴曲,偶尔有些躁狂,甚至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她折断了三四根铅笔。
旁边的乔治也坐着,只是精神恍忽,眼神时不时地闪过阵阵挫败,仿佛丧失活力了一般。
这些天,华夏的很多音乐大师们,包括来自海外的佩拉西亚女士都在帮助周洋“创作”《婚礼进行曲》。
周洋听到了无数的建议,也学到更深层次关于音乐的知识,甚至接触到了“交响乐”,并深知自己的渺小与浅薄。
当然……
佩拉西亚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华夏人很神奇,创作出来的《最后的莫西干人》(残本)、《婚礼进行曲》(残本)、《回家》萨克斯曲非常惊人,隐约给她一种殿堂级音乐的感觉。
这很惊人,也很荒谬!
她在这一行呆了接近三十年,见过无数才华横溢的青年,也看到过许许多多的作品,但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周洋这样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用刀子将周洋的脑袋割开,找找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又还有多少作品……
这一趟华夏之行,除了被周洋所震惊到以外,她对华夏的音乐家们的感官也改变了不少。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不知道是不是在西方呆得久了,又不知道是不是影视作品,新闻的关系,她潜移默化地认为东方人就是一群沽名钓誉,不懂艺术的俗人。
而这几天,她却看到了这些音乐家们的对音乐的虔诚和敬意。
他们一起熬着夜,一起给周洋的创作提出建议,一起聊起《婚礼进行曲》,一起交流着中西方的音乐文化,一切都非常融洽。
她也看到了一些人实在是熬不住晕倒在音乐厅中,被医护人员带走后没多久又再次回来,继续自发性地投入到“协助”周洋。
飞机颠簸了一下。
提示飞机进入不平稳气流的声音响了起来。
佩拉西亚停止创作,目光不自觉便看向周洋。
周洋时而皱眉,时而摇摇头,时而严肃,时而释然,最后又轻轻地,似乎叹了一口气,好似陷入某种反思当中。
她心中对这位华夏人又充满着好奇,只觉得这个华夏人身上充满着神秘感。
这个华夏人青年在音乐家们的讨论声中,一直保持着沉默,极少言语,最多只是点点头,或摇摇头,明明大家都围着他转,但他却像是一座孤岛,孤零零地坐着,眼神永远都带着深邃……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现在在想什么?
是在考虑怎么填补《婚礼进行曲》中间最后的部分旋律,还是在考虑怎么用基调来替代?
《婚礼进行曲》他是不是已经完全创作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佩拉西亚感觉坐在床边看浮云的周洋越发得神秘。
该死!
一想到这一趟周洋的终点以后,佩拉西亚心中又生起了几分愤怒感与憋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