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蒸屉上的雀酱是学着粉莲做肉羹的做法,用麦黄、红麯、盐、椒、葱丝调味,再将雀肉放入匾坛内;铺一层,上料一层,装实,以箬盖篾片扦定。
她浸了半日,早就腌入了味,这会儿拿出来蒸熟,再用小饼卷好雀酱成盘摆放。
好吧,说出来并不稀奇,她又改良了一版“京酱肉丝”。
“老爷子,这比梅花糟鸡的鸡腿如何?”
在巷子里,黄老爷子说她撞飞的可是聚星楼的梅花糟鸡,问她上哪赔去。
白明简拿筷子敲她的手。“对长辈尊重些。”
黄老爷子吃下几口,将眼睛半眯着,把酒葫芦解开,喝上了。
饭毕,白明简去找赵小六,阿措收拾碗筷。
她将封在炉灶已烧热的砖头取下,裹了层旧衣服让黄老爷子抱着暖手。
白家屋里很冷,她想着取暖的法子,黄老爷子看着稀奇。
“酽酽的沏上杯茶就好了。”他身上一暖和,困意袭来,靠在了墙上闭住了眼睛。
……
“老瞎眼,小六还以为你死了!”赵小六听说人回来,进了白家来接了reads();。
白明简帮忙扶出门,转头见阿措站在那儿两颊酡红,一动不动,吃了一惊。
“发烧了?”
一近身,她身上的味道竟是酒味。
“阿措!”
她摆摆手,脱了鞋去炕上躺着,盖住了被子。
他又生气了,母亲说过对待奴仆要亲和温厚,不要让他们感到害怕,但也要约束他们的坏德性。家奴的盗窃欺骗都是从小偷小摸开始,主人有疏忽不察的过失。
阿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再不管要出事的。
他将她的手掌展平,打手板子。
“女孩子,要谦卑忍让,待人恭敬!”
“女孩子,要面容端庄,品行端正!”
“女孩子,要娴静贞节,谨守节操!”
他打了二十几下,而她一直默默地看着房顶的横梁,不说话。
……
“你喊疼,我就不打了。”小女奴的手被他打红了,他打不下去了。“白家家训写着,女孩子不可以喝酒,更不可以偷酒的。”
他是拿自己的手打她的手板,自己的手也是红的。
白家有没有内宅家训他可不知道,朱氏从没说起,他的败家父亲每日混酒赌博,祖父在时他的年纪尚小也没有教导过他,或许远在洛阳的那个“白”姓是有的吧。而在这个14岁的少年心中,他是一家之主,有责任防备比他小两岁的阿措误入歧途。
阿措的脑子晕晕沉沉,接受信息延迟的厉害。
她被前一句逗笑了。“少爷,我猜你不知道什么是贞节节操。”
“我怎么不知道!”
他凑近看,却见她眼睛是睁着的,正向上看着。
他望了望房梁,依然什么都没看见。
每天醒来,他发现身边的女奴总是醒得比他早,却也不说话,不动弹,只直直的看着房梁。
“这边的酒撑死只有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