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芝与邹德善的公案在年后就要开审,谢灵松在奔波之余再也无暇顾及,却也还是牢牢记住了这个他最初在柔玄镇听过的名字。
最郁闷的当属洛阳府尹方世平。
大学士孟盛高的书信在年后不期而至,方世平看完书中的内容之后又惊又惑,速速教人将白明简请来。
朱府无法,朱成礼亲自到洛阳府衙告罪,为难地说出了实情。
要说方世平对孟盛高的书信很惊异,他对白明简的离去就更惊异了。
他看了朱家人递上来的白明简辞别信,慨然叹了一声。“这算什么事啊。”
洛阳府衙的衙役官差在周边的小镇寻人,寻到了三四月份不提。
正月时节里,不仅是洛阳,在白玉京,少年郎们翩翩追逐,随意游玩,有的舞棍踢球,有的唱说评话,更有的斗酒翻牌。人们笑说他们这是放魂,要等到正月十八收灯,才要收了心攻读书本。
白玉京杨府,杨琳正和元贞贞等几个姊妹玩着赶围棋。赶围棋的玩法很简单,先掷骰子看点数,然后依照点数多少将棋子在棋盘上移动,先移到头的为胜。杨琳一开始嫌是女孩子才玩的游戏,还嫌彩头太小,并不想玩,被元贞贞强押了过来。
这会儿一群姊妹们都输了,就他和元贞贞斗在了酣处。
他拿起骰子来,狠命一掷,一个骰子定在四上,那一个在滴溜溜乱转。
“八!八!八!八!”他瞪着眼迭声叫道。
“幺!幺!幺!幺!”元贞贞叫的声音比他还大。或许正是她嗓门大,那骰子偏生转出幺来。
她心中一喜,杨琳不情愿地将骰子递给她,她扔出的两个骰子一个“六”一个“三”,刚好使得棋子移到头,她乐得在椅子上跳了来,脖子上系的那只羊脂白玉吊坠跟着跳出了领口。
杨琳的堂姐杨玉瓶将吊坠放在手掌里细端详,姊妹们都围上来看。“元妹妹的这个玉坠子成色真好,我听我娘说,给琳兄弟打的那个玉蝉玉色比这个还好,花了一千多两呢,给我们也看看嘛!”
姊妹们都惯了和杨琳打闹,这会也要他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他撇了撇嘴。“我都没见着,还在宫里做玉的师傅那里用什么名贵物事儿养着呢。” 白玉京的官宦人家传着一个古怪的消息,据说今年潭州岳麓书院选拔学生,多了个学生必须佩戴玉蝉的规定。杨琳的爹听说了,专门去宫里找了个做皇家玉器的工匠打造玉蝉。
元贞贞哼了一声。“能是什么稀奇的玉,难道贵的过冰白玉种吗?”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握住玉坠,脸微微泛红。这只白玉坠并不是元贞贞在获鹿城中亲自赠予阿措的那只。外祖母闻说她将自己惯常带的白玉坠子弄丢了,心疼的不行,又给了一个。
而元贞贞的娘,在获鹿城里年节闲下来无事,想念孩子,每次拿出从当铺收回来的那只坠子,就要痛骂阿措这个无耻小贼一次。
不止骗了玉,还把自己缺心眼的闺女的心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