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贺的书案在第一排,他正襟危坐,此次月课,他在正课生中又是稳稳位居前三,名次从没受到过底下学生的冲击。旁边的学生望向他,甚是羡慕。曹文贺在诗文,经古,策论,词赋上都颇有造诣,才高一筹。他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眼光,但望着自己课卷上仍无批注,心中微微失望。
他待了两年品学兼优,又是在多次考试中取列第一名,故而被书院择优选为斋长,参与书院日常的管理事务。他的八股文水平相当不错,但不知为何每次堂课,韩山长出的所有题目课卷,他都没有得到过山长本人的评价。
时间长了,他都感到奇怪,是不是自己的文章并不适合韩山长的口味?
就在这时,学生们的眼神都被窗外的人吸引住了,连着曹文贺都看愣住了。
那个兴高采烈跑着跳着过去的,难道是钱串大人吗?
张朋在学院的学生们口碑并不好,一般来说书院的监院掌管钱粮庶务,常住院中,要求有品望,公正不偏私,善于人□□理之人担任,选派极为严格。但张朋哪样都不沾,为人世故市侩,一身的铜臭味。学生们偷偷喊他“钱串子”。
“韩山长刚摔断了腿,他这么眉开眼笑的!”有学生不忿道。
“指不定是谁家大官从他的门路捐助给书院一大笔钱呢。他前几日骗今年招录甄别的学生做玉蝉,不知害了多少人。”
“你这么说,难道是你老爹瞧着你在副课生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大半年,偷偷给他塞钱了?”
“呸,给他塞钱,我还不如去给肖书办那里孝敬一杯‘碧潭飘雪’,让他透露点试题呢。”
“哈哈,你让肖书办喝,他得吓死!”
教习先生猛地一回头,喝了一声。“别当我背过身去看不见,我脑袋后边长眼睛了,你,还有你,不好好温书,站起来把《大学》倒背一遍!”
两个说的正欢的学生,自认倒霉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