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简望着手里的花环。
“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紫花藤绕绿松柏。山对山来崖对崖,小河隔着过不来,一世誓作一世死,花轿造起走过里来。”
卖花姑娘哼着曲调,缓缓下山去了。这世上的情爱说到深处,都是说长长的相思,摧枯心肝,你生我死,你离了我便再不必活着。
夕阳西下暮色朦胧,花蕊笼罩轻烟,沾着水滴,煞是好看。白明简看着拿在手里的花环,懵懵懂懂的,却又似听懂这山间小调,不由痴了。
“蜜蜂本为采花死吗?”他自问道,犹如坐禅入定一般。他对那村姑嘴里唱咏的情爱似懂非懂,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的生死别离,若本就是避不开,那就求得痛的心甘情愿。
韩冰在廷英阁,展开一卷白纸。
他学着当年黄芳交给他的法子,用笔杆子倒立,拿一根丝线环绕一周,就能用枯墨画出圆来。
当时他随意问阿措,是否能敲开云生大师禅房的门。
阿措望着他,似是做了最后的决心似的。“我若是能做到,请山长大人做一件事可好。”
“开小卖部?金银珠宝?”
阿措的神情收起了嬉笑,甚是严肃。“山长大人,我若是做得到,就请山长大人不要再在少爷面前再提起前仇旧怨。”
韩冰眯着眼睛,望着她。
“山长大人,我家少爷得在岳麓书院好好长大啊。”她皱着眉头,抿着嘴,将手背了过去,给了韩冰身上无形的震慑压力。
他当时不察,如今回想起来,却明白这婢女远比他想像的要深沉。
韩冰捋着胡须,呵呵笑道。“这才不愧是我挚友的徒儿,黄芳后继有人啊,黄芳后继有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