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长前些日子抱恙,闭门谢客,山上消息不通,迟误了书信,慢待了白云先生,学生替老师致歉。”张朋在儒林名宿面前不敢张狂,口称学生,恭敬之极。
地方官学的学生们年轻气盛,又因沈眉生和韩冰在南北齐名,心中自是认为韩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根本不敢出山一辩,嘴中便不客气起来。而岳麓书院的学生们当然知道韩冰这些日子是摔断了腿,要不按照韩山长烈火一般的性子,恐怕在山上连一刻都呆不住,纷纷出口辩驳。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紧张起来。
白明简与杨琳耳语。“杨兄,这里无聊得紧,我想回去温书了。”杨琳正看得热闹,“你几次三番都要离席,还拿我晕船做理由,这是来潇湘府的第三日,我再晕个什么鬼。”
“你的学问又不差,拿下半月后的府试并非难事。你每日苦读在三更天,图个什么啊。你得劳逸结合,才是长久之道。这种接风宴会,向来以歌舞助兴,学政司定是弄来了潇湘府最闻名的弄玉楼歌姬。”
白明简淡淡地看着他。
“杨兄,闲来无事,不如我与你讲讲你当时吐了些什么,你瞧着这碗里的白果乳酪,长得便极像。”
杨琳一阵恶心,甘拜下风,顿时对席面的珍馐美味失去了胃口。
白明简拖着杨琳,正要起身,就听得张朋一声断喝,“白明简,你往哪儿去!给我坐下!”
张朋眼尖,见到白明简又要偷跑,气的牙痒痒,要说韩山长持才傲物,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并不该将白云先生的约贴忘在脑后。然而……韩山长这些日子多少有点不正常,只因为这一个变数。
张监院这三日接洽本地官员,跟着他身后的都是当地户籍学子,或者官宦子弟。他还没想好如何介绍白明简的身份,又见他不懂官场应酬,不会曲意逢迎,为了省去麻烦,也没想将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