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死,求你了,别死!”
无意义的高温要杀死我生命最后的藤条了。我止不住的呕吐,吐出胃酸和胆汁。她一把推开我,又紧紧得抱回我,在土上印出她自己的脸,贴进去呼吸。
她像块烧红的铁,那些呕吐物快速蒸发、结干,顺带烧掉那些酝在我嘴里和气管上层的。
脑中的声音,不让我安息,抢走、践踏了我建立的一切。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会的,不会的”,她神经质似的安慰着我这个将死之人的临终梦呓。她呀!她呀!
她在这黑色的洞穴中越陷越深,那面干硬的隔离土层现在已经离得很远了。
我抱着一团火,她烧死了我,烧了病变,我感到好受一些,眼皮下尽是些扭曲的炫彩。我睁开眼睛,除了黑白扭动着的空间,什么都看不到。我已经感受不到我那痛苦的躯体了。
我还在下坠,不过她不在了。我又逃过一劫是不是,我陷入了同样的幻境,不过这次没有了她火红的声音,只是一片木讷冷漠的灰色。
我耷拉着无力的四肢,膀臂中没有她的身躯,没有她紧紧抓着我的四肢。我瘫软着,像一朵白色玫瑰在这奇怪的时空下枯萎。
我好累啊……虚无找到了我,一切有什么意义呢?这些炫酷的超能力,这些尔虞我诈,还有那些幸福和美好,一切都要归于空虚,什么都不能存在的空虚!
这个空间也开始萎缩,软塌塌得像油漆被烤化在下坠,流着凝重的灰色液体。
空间全部化了,凝在我的身上,躯体感到一股生气。呼吸——气流——力量——思考……空虚……是现实
我回来了,被她紧紧勒着,我感到发昏,可这症状和刚刚的比起来简直就是甜蜜的敲打。
我靠向她的脑袋,碰她的额头。
“你好吗”
黑暗中,我知道她在看着我。
“哦……哦……”她哭了,喘息得很大声,我也在哭,不过我已经没了眼泪。
“谢谢你”
“得啦,我们出去,我们需要新鲜空气,而你需要洗把澡,不过你得先吃点东西”
土壤可以被她蒸出水分,变成尘土,从而向下,也可以变得干硬,像一座座阶梯。身下的土干了,周围那些微干的、能接受她火热控制的就会铺上去,接着变得干硬,我们就会被抬高,就这样我们慢慢升了上去,那层隔绝的硬土在我们脑门上碎成土块。我们上到了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