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沈爱燕的别墅里,月隐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只是那雪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猩红的血人有点渗人。
只要是血族的人类,都有着清晰的人生记忆,他们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场梦。
而这阴间的一切就是那梦一般的延续。
沈爱燕站在床前正盯着潘英姬,对于她来说,这个女人比那个男人更让她感兴趣。
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子她生前根本就没有见过,除了那会所里的小姐穿上了旗袍,再就是猪头上插两根葱装大象的。
沈爱燕心里不服气,她想起以前陪着她老公去南方一个朋友家里做客,在那栋别墅里,她见过一个温润如玉的女孩,当时,她的第一眼就在想,将来,一定要把她娶回家做儿媳妇。
可惜,她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败了她一大笔钱,被她两棍子抽到国外去了。
再后来,那个女孩来北仓市,身边带着一个同样精致的男孩子,像电影里的小鲜肉似的,娇嫩娇嫩的。
女孩没做介绍,她也没有问,大家在一起匆匆吃了一顿饭,便再也没有见过。
想起那个女孩,沈爱燕心里就不爽,因为她选儿媳妇也选错了人。
因为后来,据女孩的爸爸说,他闺女宠那些小鲜肉宠得不行,在他们身上花的钱都够他再买一套别墅的了,让他很上火。
小家碧玉?
沈爱燕斜眼乜着潘英姬的香肩,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么回事。
有钱,一样玩男人。
潘英姬完全能够感受到她的鄙视,不过做女人吗,要么让人可怜,要么就是让人嫉妒,她才不会跟这个丑老太婆一般见识。
她的眼角异常伶俐,但是她的目光却紧盯着悬在床上的那盏灯笼。
这盏灯笼本来是用原色的麻布罩着的,但是现在,却泛着红色的朦胧光晕。
灯笼里燃烧着一颗蜡烛,只是那火苗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在燃烧的迹象。
这说明他的生命体征还是非常平稳的,死不了。
不过要想恢复吗,需要她运用她的治疗方法,只是,一点是别人接受不接受,另一点,她自己是不是真心愿意……。
这个治疗方式有点复杂,过程又比较繁琐,需要把月隐搬到她的国公府里去。
潘英姬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以平和的眼神看着沈爱燕。
沈爱燕挺了挺胸脯,撅了撅下巴,道,“治不好不要紧,死了也没关系。”
“死——?”
月隐吐出一口气,猛然间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皮一挑,睁开了双眼。
两个女人同时转过头去,只见那蜡烛的火焰一顿疯狂的摇摆,险些熄灭。
月隐的眼睛很空洞,没有任何的神采。
等了片刻,不见他再有什么反应,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听嘭得一声,月隐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在他的身下,乳胶的床垫水一般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