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那会儿,她爱上游泳。她说,虽然在水里感觉不到身体碰到任何东西,”
“但她能感到一种奇妙的漂浮感。有天,她就把这感觉画出来了。”
“而这画,居然是人在水下游泳的真实写照。”
画?
柏启飞歪了歪脑袋:
“有什么特别的吗?”
“画画嘛,盲人画家多了去了。”
郝淮神秘一笑,摆摆手:
“会画画的多,但她画的不一样。”
“这不是后天学的技巧,是真正的‘触觉之眼’。”
“因为在她的画里,居然有透视效果。”
“一个天生盲人是怎么理解透视的?”
“大多数盲人画家能画透视,都是靠失明前的记忆。”
“但她生来就看不见,而且画出的透视效果十分自然,就像是从高处亲眼目睹一样。”
这下柏启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算他不太懂这些,也知道理解透视不是件容易事。
“怎么做到的?”
“皮肤?”
郝淮点点头:
“对,就是靠皮肤上的感觉器官。”
“由于长期失明,她的触觉神经可能和视觉神经形成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这是长时间使用后,人体自我补偿的一种方式。”
“让皮肤具备了某种‘看’的能力。”
“当然,我更倾向于另一种猜测——联觉症。”
说到这儿,郝淮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现在说的这些,都是有事实依据的,只是听着有点悬乎。
“所谓联觉症,简单说就是,看见你挨揍,他自己也疼;看到你被拥抱,他自己也会感到暖和。”
“我猜,她可能是通过触觉‘链接’到了旁观者身上,然后借用了别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游泳的情景。”
……
柏启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嘴角微微抽搐:
“淮哥……”
“你说得我都觉得有点别扭了……”
“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
郝淮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人体就是这么神奇。
“每个人都能看作是一个独立的Wi-Fi,体内的生物电流和磁场就是信号。”
“通常情况下,我们更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局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