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一手拿着锅铲走了过来，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疑惑道：“以你的体质就算淋一次雨应该也没什么事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交流了，但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种话题。

用那些喜欢欺负别人的孩子的话来说，那股味道就像是爷爷奶奶辈的老人味。

在吃下第一口后，下意识顿了一下，立刻抬头看了一眼药师，随后再也没有抬头过了，整个客厅都只有他狼吞虎咽的声音。

但后来再次敲响家门的，就是表情遗憾惋惜的宇智波族长，还有他怀里属于父亲的遗物。

念及此，慎司的脸色有些黑，嘴硬道：“怎么没有，波风水门，你知道吗？”

在他眼中的世界里，房屋的环境在隐约和曾经的“家”重叠，而那道背影轮廓也有些恍惚，浮现了曾经母亲在厨房忙碌、父亲坐在桌前板着脸看报纸的身影。

因为必然会招来族内长老的不满，以及宇智波一族其他族人的非议。

药师静静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语气温和，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小口喝着，眼镜后面的眼眸中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尽管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但看到这完全焕然一新的“家”，宇智波慎司还是不由失神了片刻。

慎司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解释道：“我问了一下，他看上去不太想说，但也能看出来，应该是因为有人骂了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人。”

慎司没有反驳她说自己会成为忍者的话语，只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看向盘子里红油油的豆腐，问道：“这是什么菜？你从哪学来的？”

与此同时，窗外的一棵树上，看着房间里那温馨和谐的一幕，阿飞嘻嘻哈哈地笑道：“他们的感情看上去真好哦。”

“……慎司？”

“……”

慎司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从小到大，他都是在这间小屋长大。

感觉就像是两张宣纸上的构图，强行在白灯下重叠，女人和母亲的影子绕在一起，影影绰绰的，就连情绪也开始重叠了起来。

咔嚓。

那个女人住进来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来着？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慎司！”

听着耳边的唠叨声，还有额头上的暖意，慎司的瞳孔颤了颤。

看着面前羞臊的男孩，药师难得没有打趣他，只是轻笑一声开口道：“听说，上一任九尾人柱力，那位出自漩涡一族的水户大人，还有一位同族的孩子在木叶上学。”

看着厨房内那道穿着围裙忙碌的背影，慎司突然感觉眼前的画面变得很模糊。

作为在上一次空之军团恐怖入侵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同时作为曾经生活在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他对上一任九尾人柱力漩涡水户自然有所耳闻。

雨丝黏黏的蜘蛛丝一样飘在他的脸颊上，他伸手抹去又抹不干净，徒留下水痕。

现在他居住的这间屋子，是他母亲在嫁入宇智波一族前曾经住的，约莫只有八十平方的普通房屋。

慎司一直都很崇敬自己的父亲，因为宇智波一族为了保证血脉纯净，也是为了确保后代的天赋不被影响，很少有族人嫁娶族外的人。

但是和波风水门不同，这并非是慎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雨，父亲和母亲的葬礼举办那天同样是这样的大雨。

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

不过，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墙皮脱离，角落被蜘蛛网覆盖，地砖拼接的缝隙大得简直能塞個人，厨房、浴室也全是铁锈和污渍，各种老旧家具全部积灰。

不算小也不算大，和那个宅子肯定没得比，但在这栋老楼里，应该算是比较大的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在意，或者说，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在意。

“我就当成你是在夸我了。”药师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水放在了桌上，“话说回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如果你刚才再晚一点回来，我就要出门去学校接你了。”

或者说，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和他又没关系。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那位身为族内精英上忍的父亲在与身为中忍的母亲相爱后，还是无视了族人、朋友、父亲、长老的规劝和威胁，义无反顾地迁出族地和母亲结婚、同居了。

狗屁的命运，狗屁的责任，狗屁的现实。

哪怕在那之后，作为三代火影的猿飞日斩，宣布了初代九尾人柱力漩涡水户因太过愧疚而在木叶医院自裁的消息，也没能彻底平息那些人的怒火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