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雨水划过玻璃,在窗户上留下湿润的雨线。
大风将营帐吹得哗啦作响,边角时不时被风吹得抽动,像是下一刻就要连张揭起,吹飞到大雨飘摇的夜幕中。
木叶驻地用于议事的营帐内。
一盏吊灯,一张桌子,四个杯子。
四个人围绕在圆桌边坐着,坐在吊灯圆形光圈的边缘,灯光刚好照住他们的身体,却让他们的面容晦暗不明。
“……还是那句话,我绝不同意这次行动!”
向来大大咧咧的自来也,那张脸都显得阴沉无比,语气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愤怒:“现在对半藏出手,无疑是背信弃义,致村子信誉于何地?!”
先前如若不是半藏和那只黑猫突然出手重创了砂隐部队,当时大蛇丸率领、腹背受敌、强弩之末的木叶部队早已被击溃了。
甚至,目前半藏所率领的雨隐部队,依然承担砂隐近半的主力攻势,才让大蛇丸撑到纲手和自来也带来的后续援助。
才得以联手向砂隐发起反攻的号角,得以逐渐压制砂隐嚣张已久的气焰,将砂隐重新压到风之国的国境范围。
现在对半藏出手又算什么?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见利忘义?
“自来也,你真以为半藏对我们有恩有义?”
团藏的独眼瞥向自来也,表情阴翳道:“我可以告诉你,从最开始,他对风之国的宣战就在我的计划和预料中。”
自来也不知道半藏突然对砂隐宣战其中是团藏和根部在从中作梗。
乍然听到这句话,他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表情瞬间变得惊怒:“是你屠戮了那些雨之国平民又将其诬陷到砂隐头上?!”
难怪在木叶防线即将奔溃的时候,半藏会如此巧合突然对砂隐出手。
如果半藏在对砂隐村的谴责中给出的数据足够真实,岂不是说明团藏这家伙直接杀死了近千名无辜平民?!
“没错,是我做的。”
团藏选择性无视了那次行动中的异常,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当时内心的惊惧,昂着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承认下来。
在他看来,木叶真正应该感谢的不是半藏和雨隐村,而是他这个引诱半藏出手和入局的功臣!
至于那些死掉的那近千名雨之国平民?
战争怎么可能不死人呢?战争死掉的平民还少吗?
第二次忍界大战打了三四年,因战争而直接和间接死掉的平民,又岂止千人万人甚至十万人?
况且,又不是火之国的平民,死掉就死掉了,要怪就怪他们太倒霉。
因为游戏规则是五大国定下的,作为规则的制定者,他们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规则,必要时甚至可以破坏、修改规则。
在战争的胜利和足够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原则和正义都可以被牺牲,更何况是其他小国平民的性命呢。
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想与不想、值不值得的问题。
在忍界,弱小,就是原罪。
无论哪个大国,一直默认如此,并且屡试不爽。
“难道你要诘责我滥杀无辜、残忍冷血吗?”
看着愤怒到站起身来的自来也,团藏不为所动甚至冷笑讥讽道:“你配吗?在木叶危亡之际因为儿女私情而退回后方的你有什么资格?”
“你!”
“够了,自来也!”
自来也的额头蹦出几条明晰的青筋,正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冷漠声音打断。
“团藏长老说的没错。”
迎着自来也看过来的目光,大蛇丸的神情冷静而淡漠,直言道:“我们和半藏的合作本就是各取所需。”
“他确实帮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如果没有我们提供的物资,仅凭雨之国那极其有限的物资,他又如何能撑到现在?”
毫无疑问,雨之国的粮食基本依赖进口,根本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储备的物资不足,自然也没有持续的作战能力。
所以,半藏借着“合作”的理由,这段时间只用非常低廉的价钱就从他们手中敲诈了大笔“援助物资”,不仅包括粮食,还有药品和忍具。
听到大蛇丸的话,自来也一时凝噎,压下怒意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继续与半藏合作?只用些许物资就能减少牺牲、击溃砂隐村,明明是更好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