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中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有些急迫地呼出一口气,似要把那声“儿子”也从脑海里吐出去。
没再去看那个中年人,对着波迪说道:“把这三个人交过来,你也可以尝试着拿捏我。”
“你最好没有对他们做什么手脚,这个等会要写在契约里。”
波迪把那个中年人扶正,笑道:“我是老实人,说不拿捏你就不拿捏你,你老是这么凶干什么?”
话落,波迪把中年人放开,让他带着其他两个人跑到对面。
中年人看起来非常急切,似乎急切到思维都停摆了,竟忘记了摘下其他两人的头套。
以至短短一段路程,三人跌倒了很多次。
那个中年男人宛如一条智商不高的哈士奇,上一秒想跑出去玩,刚跑出两步又赶紧掉头干饭,左右横跳。
使劲扑腾着,使劲喘着粗气,脚底打着滑。
他一会想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一会又赶紧跑回去拽着其他两人跑。
看起来颇为滑稽,像傻子,像在进行表演的小丑。
但好歹是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
那个中年人打着踉跄,直奔淮中而来,无理地扒拉开其他人,不管不顾,满脸激动。
淮中叹了口气,拍了拍彭仔的肩膀。
彭仔一愣,但立刻明白了过来,上前几步,挡住了那个中年人。
“儿子!”
“你拦着我干什么?起开!”
“你妈在哪?”
那个中年人使劲推搡着彭仔,但他太虚弱了,就连彭仔这种“排骨精”都推不开。
大白叹了口气,迈步走过来,拉开了他。
“叔叔,等会再说吧。”
那个中年人扭头看向大白,一愣,继而狂喜。
“大白!你也活着!太好了,你爸也活着!”
大白呆滞了几秒,随即迅速冲向那两个还戴着头套的人。发力太猛,打了好几个滑,踩出好几个土坑。
猛地把他们的头套摘下,露出了两张懵逼的脸,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
大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冲进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怀里,直接把他撞到了地上。
那个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地抠着大白的后背,宛若盲人,在胡乱试探着前方的事物。
喷出泪水和鼻涕,死死抱住,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哭得浑身颤抖。
如果把人比作是一台用于哭泣的机器,那这俩人,此刻都在用最大的功率运转着。机器已经烧得滚烫,操作系统都已失灵,像要爆炸、散架一般。
这种情况就只能切断电源,然后慢慢等待机器自己停下来。
刘黑宝站在边上默默看着,眼底冒出一股欣慰,欣慰带出一抹浅笑。
大白这一路不容易,老天爷的眼睛好歹没瞎,总算是给他留了一个家人。
但刘黑宝没注意到,在他背后,另外那个被解救的中年女人。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剧烈抽噎着,死死咬着嘴唇,哭得都快断了气。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中年女人的哭泣慢慢变了味道,逐渐从震惊和喜悦,变成了疑惑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