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中挥了挥手,招呼着众人迈步离开。
“淮中,帮帮红曼吧,红曼真的没信心度过这一劫。”
李墨低着头,沙哑虚弱的嗓音从灰白枯发中传出,虽是请求的话语,可却并没有什么语气波动。
“把【中庸】给我也好,就当是施舍乞丐了。”
淮中皱了皱眉,脸上泛起反胃和厌恶的神色。并未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似是要找个地方吐一吐。
噗通。
一道并不沉重的坠地声响起,听起来像是往地上丢弃一件穿了多年的羊皮袄。已经穿得破烂,柔韧的羊皮磨损严重,成了干涩、轻薄的皮壳。
淮中陡然停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转过身,吐出一道悠长而轻缓的叹息。
“李墨,你又在感动自己吗?”
“是不是还需要我配合你丰富一下剧情?”
其他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转头看来,脸上皆浮现出或多或少的诧异。
只见李墨撤掉了光幕,跪在了地上,土渣从他指缝里流出,逐渐覆盖了半个手掌。
他的脑袋深深插进了泥地里,枯涩的白发不愿接触泥土,在风的帮助下奋力挣扎,想要逃离。可头颅却压住了它的根部,让它逃无可逃,只能滞留在风中垂死挣扎,作无用功。
淮中看着蜷缩作一团的李墨,眼中泛起一丝复杂。
他并不觉得此刻五体投地的李墨卑微,而是认为他像……
一座没有覆土的坟冢。
李墨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匍匐于地,似乎已经睡着,或是已经失去了呼吸。
淮中掏出一支烟,不是想抽,而是想压一压恶心。
吐出一口烟雾,蕴漫而迷幻的白烟模糊了李墨的身影。一口烟雾虽然不大,但李墨也不难遮掩,毕竟他只有小小一团,犹如一泡马粪,还失去了最引人注意的热气。
淮中一时有些沉迷于烟雾的流转变化,它虽不跟随自己的心意游走,但总不会出现让人失望的图案。
小主,
淮中痴痴地把心神寄托在烟雾里,似乎这样就能跟它一样自由,一样随心所欲。
可一口烟消散得太快,随意一阵风就能打散它的自由。
淮中一怔,又看向风,难道烟不自由,风自由?
可惜风飞走了,淮中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