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又往嘴里丢了两根虾条,对儿子道:“以后再也不许吃零食了知道么?也不许向我要了,给我把耳朵支起来,听听教授告诉你零食怎么不好!”
李妈沉吟片刻,道:“零食这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少妇:“听听阿姨说的,能不吃就不吃!那为什么呢?”
“因为费钱!”
“因……”少妇哑口无言。
李妈笑道:“我是做俄语研究和翻译的,哪知道这个啊,反正不吃就对了!”
樱桃悄悄地跟哥哥说:“哥哥,妈妈这算不算暴zheng啊?”
李礼突然对妹妹有些刮目相看,暴zheng这个词这么点儿小孩都知道啦?
再想想自己五六岁的时候知道啥?真是一代人比一代人早熟啊!
……
晚上8点多,李礼落地春城了。
春城市的艺术团体李礼很了解了,因为本来就没几家。春城市坦白地讲是个艺术凋零的地方,真正具备一定资格的专业话剧团也就零星的三两家,各大院校的学生话剧团那自然不算数的,小孩子闹着玩的而已。
森艺话剧团就是这三家正规话剧团中的一家,这家话剧团经常在会展中心或者某个剧院演出经典话剧,偶尔也排一下自己的作品,自己的作品就惨不忍睹了,根本卖不动票,听听话剧名字就知道了——《喜迎新世纪!》《敬业爱岗好青年》……
为了低调,李礼没开劳斯莱斯,开着宝马便来到了森艺话剧团的办公室,结果他走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只见上面贴着两张纸。
第一张是告诉访客,因演出原因工作室无人。
第二张是一个租赁信息:这处工作室低价出租,面积240平,年租金8万。
黄小敏疑惑:“这是要搬家了么?”
“不是搬家,是干不下去了!”
李礼和黄小敏一起回头,只见打扫卫生的阿姨道:“他们卖不动票,维持不下去了,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场吧?”
李礼心中冰凉,问道:“这可是专业社团啊。”
“专业的有什么用啊,上次有一张《雷雨》的免费票,我去看了,现场都没多少观众,都给我看睡着了。”
黄小敏道:“这话不对啊,还是有喜欢文艺的朋友支持的嘛!”
“这种人更多的是嘴上说说,有着男孩领着女孩去装高深,有的女孩抱本书走进去感觉自己多文艺,他们也就看一遍而已,哪有那么多真喜欢艺术的。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附什么?”
“附庸文雅!”
“对,附庸文雅!”
黄小敏道:“但真喜欢艺术的人凑在一起,也能把话剧的场面捧起来啊!”
阿姨放下拖布道:“你这就是想当然了!哪有那么多真喜欢文艺的啊,拿文艺范来装逼的人倒是一大堆!哪有喜欢文艺的又愿意花几百块钱看场话剧的啊?
如果喜欢文艺的人那么多,京剧能被淘汰?相声都没人听?老郭不说了么,前些年不火的时候台下就两三个观众。现在好像其他相声团也都卖不动票吧?
不行啊!”
“阿姨您还真明白!”
“天天在这打扫卫生,总听他们磨叽这点儿事!耳朵都听出茧子来啦。”
李礼问道:“那他们今晚在哪演出?”
“在春城大剧场!”
……
春城大剧院离这里倒是很近,也就1里地而已。
李礼来到售票窗口买了票,就迈步走进了剧场,他挑目望去,舞台上悬挂着一个条幅:森艺话剧社告别演出。
这条幅有些让人伤感,但舞台上演员们的情绪却依旧很投入,表演格外地认真。
“观众好少啊!”黄小敏悄声道。
观众的确是少,也就30多个人而已。
李礼看过票价了,人均100块钱,连告别演出才30多个观众,这收入真是没法维持话剧社。
二人落座,黄小敏悄声问:“这要是都坐满了,然后票价定到500块钱一张,那不就赚疯啦?”
“现在华国没有这样卖座的剧团。”
舞台上的剧目是这个时空经典的话剧《白梨花》,前世没有,这个话剧的故事背景是几十年前的特殊时期的故事。
在场的一些年轻观众有些理解不了当时的社会形态,故事内容和当下的时代格格不入,又太深刻太沉重,导致一些青年观众不停地看手机。
其中竟然还有更过分的一对情侣在缠绵!
李礼都要哭了,大哥大姐,这又不是电影院……咱尊重一下台上的演员好么?
《白梨花》很快演完了,所有演职人员上台谢幕。
这时一个年约二十六七的穿着红色女士西装的姑娘站在正中间,她红着眼圈地道:“今天是我们森艺最后一场演出了,我们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留在了台上,奉献给了在场的观众。
……
森艺成立10年来,风雨飘摇,历经磨难,我们携手创过辉煌,也一次次摔落在了谷底,我们顽强奋斗,不言放弃,可这一次,我们真的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