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忽然醒了。青儿端坐在圣池边,大脑有些空白,但很快就好了,她拍下手,有些得意的道,这就是他的梦罢……
又有点麻烦哩——她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进入的他的梦境。
是“祝福”的时候吗,她想——也许是在“忘我”的时候,冥冥中有一条线帮助自己窥瞰了他的场——虽然只有一点点。
她忽然看到胸襟的一点血迹。
“可是……今天我没有……啊?”她吮着指头,发觉这姿势不对,赶忙放下,手指在裙子上蹭蹭。
如果……真的……没有那个的话,那么,那段时间我做了什么?
她将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觉得心里慌凉儿。
……青儿,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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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可能不太多的记愁,它每天唱呀跳呀,找着吃的,欢喜的呼唤同伴。
“雀跃在枝头,每天都没心没肺啊!”那以往悦丽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寂寥。
青儿坐在一根横杆上,这是一棵难得有天然好位置的树,树冠宽大浓密,“座位”又四面通风。
鸟儿从东到西,三三两两又成群结队的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有几只鸟眷上了前一棵树还是怎地,又往回飞,绕了一枝头几圈,跳了几下,啄了几啄;听闻着“啾唧”声声催促,倒想它们几个落单了,重新飞向大部队。
当鸟儿经过青儿所在的这棵古树的时候,停留的久了点。却见一根弯似月牙的枝头,从远处飞来两个翠绿的小影子,一只立在枝头,一只藏在下头;立在枝头的翘首鸣叫,藏在下头的跳上枝头。
才发现,一枝立二雀,风中来相见。又有几对鸟儿,站在枝丫上离得青儿近了,搔弄着羽毛,或你追我赶,或低吟欲语。听闻着鸟鸣,看着雀嬉,让人也不禁心情舒畅起来。青儿忍不住伸出手,想当的仅仅是那条枝杆。——但人与鸟,本来就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不论你怎么友好也好。——她不过是试试罢了,就跟以前一样。
然而这一次,一只可爱得不得了的小麻雀,倚落她手。
一时间,玉枝凝立鸟,只把话钟来。
连绵十里林涛,此处独似角,屹立于山盘腰,下望林海,上穷碧霄。话说此景陶人醉,却看娇人凝鸟痴;不过十息,忽一阵大风吹来,绿影摇曳,她皱起了眉头,而鸟儿扑腾飞去。
白云簇拥着太阳西落,渐渐地,所有的鸟鸣也消远了,习习凉意,不觉而来。
“通常这个时候,青儿不是练功就是在睡觉吧。——今天青儿是怎么了?”她孤零零的坐在枝头,风有点大了。这个位置确实四面通风,因为下面就是陡峭而嶙峋的山崖。她忽然打了个寒颤。这秋风,还真有点冷。
她就这样坐了一下午。夕阳美如画,雀儿从西返;倦鸟知还,青儿也回去了。
只留下一丝丝淡淡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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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轻轻穿跃在双峰间的鞍谷,地势高高低低,灌木丛东西错落,遮掩了遍地的疮痍。疮痍是因为低洼、土坑,像是曾经有过流星雨坠落撞击在地面而形成的。也许真是流星雨罢,但岁月变迁,许多处低洼土坑已塞满土石,有些甚至故意填上数十快石头。
这便是火舞布置阵眼的地方。
一步一跃,一跃一丈。很快便是山腰。山腰林木众多,叶色墨绿,略显阴森,树又参差繁杂,枝干如龙百状。
“沟通地气,连接水汽,引导木气……五行缺金火。”
“兵为金,人为火。”
从下到上,这是阵眼的前半部分。火舞在树上适当裁剪,布下手法,一棵一棵,她尽量让自己做得仔细、正确、投入。一棵棵树上飘过,一直到一身汗的时候才停下休息。
正好斜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