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山上,今夜月沉不现身,便见群星闪烁。
“战爷爷,这是青儿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青衫……爷爷被当作叛徒,这件事上您可以袖手旁观,青儿不坚持您的佐证。”
“只是——青儿希望您能明白,曾经再威风的雄狮,被剪去了鬃毛而不自知,像宠物一样关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便没有人认为它是一只狮子了。”
“以后它再怎么吠,也只会被当作宠物,或者——狗。”
最后一声运气,沿着特定的轨迹传到山脚下,众守卫都听到她似在骂人;片刻后,青儿没有阻拦的走出禁闭山,转身向圣主山走去,留下原地众人议论纷纷。
山不在高,而圣主山众峰环绕。
平整的山间古道,伴着星光洒下,女孩拖拉着无宜礼数的步伐。
沙沙——,沙沙——
天地无忌,脚下敲山叩门。
“掌教老头,青儿问你,青衫为何而死?”
四周山脊已经站立不少执事,各方都有代表陆续赶来,其中便有人率先喝道:“青衫鼠辈,卖隐土事,跪那支神,罪不可恕,万死难辞其咎!”
有褐发老者身穿赤云镂金黑袍,刷的凭空出现在山岗上,稍微伸手阻拦那人,“莫要出言不逊”;再负手低视气运残破的圣女,道:“游秩为圣战而死,但中了敌人的诡术,我……很痛心。”
短短一言,已有心恸之意。
“游秩为圣战身先士卒,却不能坚守人族大义,被那支夺了心智,反过来对付我隐土战事,枉费我隐教多年栽培,实在令人痛心呐。”有德高望重的老人为之顿足。
“是啊”、“真是不该”、“唉”……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
青儿环视众人,星光下他们的脸庞有些朦胧。但似乎每一个人都怀着大人对小孩无礼的发问所应有的容忍和气度。
她不自觉地竖起眉头,“掌教老头,我再问你,青衫为何而叛?”
“我也好奇他为何而叛!”掌教痛心疾首,转而满脸疑惑,一捋胡须,“只是青衫叛变,与你圣女何干?”
“爷爷不是叛徒,青儿自然要为爷爷讨回公道。”
“青儿,快收回刚才那句话。”有人好意提醒,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他也赶紧捂住嘴巴。
“圣女,莫要执迷不悟。青衫变节,隐土皆知,你可要认贼作父?”掌教拂过镂金衣袖,威严厉色。
“爷爷不可能背叛隐土,青儿也不可能不认爷爷。爷爷曾说,人类的生死存亡,是人族的唯一大义,是每一个人心中的圣火。这样的爷爷只会死于圣战,而绝不会背叛隐土。”
“人都是会变的。”掌教闭上眼睛。
“爷爷不会!”青儿怒目。
这样争执并无意义。
上计攻心,高下立判,有人嘴角上扬。
“圣人尚且论迹不论心,你之不会,如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