荚状云纹的深层地下岩壁像蜡一样熔化,金长老从岩壁中走出,身后熔化的金属岩又恢复原貌,若是细细看去,形状还是有些不同。
她深深调息一口气,抬眼望见那人的背影。
白衣染血,中等身材,并不健壮也不削瘦,只是与她死去的爱人有许相似。她于是没有出声,静静走近。
青衫站在悬立着绿水和璞玉的两具罐子中间,圆柱形的透明罐子在蓝盈盈的微光中展露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的妙曼。他的脸颊仿佛被微光打上一层霜,半蓄胡须,满是沧桑。
金袍有一瞬间的触动;然后盯着他,恶狠狠地盯着他;她感觉到他的悲伤,她一步一步走近,似乎确认他真的找回了记忆……那么,他一定想起来,想起来他是怎么杀死她的爱人。
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仇了,而不是面对他无辜的眼神。
为了找到这里,她费劲了心机——同样是机缘巧合。所以把他引到这里。一切如她所想,果然“触景生情”,仇人找回了记忆。
长生门的主旨本不应该计较这些大道之外的事,但她心魔已种,难以自抑。
女人太想亲手报仇了,而激动得颤抖。她缓缓蓄势,右手金光暗敛。没错,想必他回忆起爱人死去的痛苦,正无法自拔,这种痛苦每曾深夜在梦中折磨着她,现在,她要为他解脱,同样,也为自己解脱。
“看来你已经回忆起来……”金出声的刹那,浓郁的恨意又像梦醒一般潮退了。金色的光芒在她手指间亮起后消匿,她咬紧牙,金光再提起、又消匿,正如恨意在她心底涌起,而后被大道压制。
『长生门人,不许相残。』虚空在她眼前浮现小巧俊俏的字迹。她愤恨的放下手指,发疯似的一声嚎叫。
神明随意定下的规矩,像是天地大道般不许忤逆。
青衫依然愣愣的望着前方,对金长老的一番动作毫无反应。
突然,她右手指握爪,指尖异化成金属利刺,迸发出的金光充满整个石室,却是强行突破心灵的枷锁,向青衫腰侧发起袭击。
青衫从回忆中醒来,随手拿捏她看起来出招迅猛,实则金行巫力全然外泄,出招后软绵绵的右手。
金长老“嘤咛”一声,她要被自己的不争气气哭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他下杀手,明明是杀害“蓝”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