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黄河能如浑河这般,仅仅是修河款这一项,就能省下不少。依臣看,黄河远不如这小黄河。”
朱翊钧听出了申时行话中那委婉的担忧,并没有太过在意。
“黄河虽时有泛滥,可也哺育了沿岸无数生黎。”
“去年修河南境内的黄河大堤花了八十万两,今年修山东境内的黄河大堤,户部又拨出去八十万两。”
“光是修河款,就花了一百六十万两,但这笔钱该花,可也不能乱花。”
申时行见皇帝没有想出京的意思,神色变松,“修河款的每一笔开支,河道衙门都有详细记录,另外还有监察御史监督,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差子。”
朱翊钧点点头,“朝廷今年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辽东的那场大捷,伤亡的将士需要抚恤,有功的将士需要封赏。陕西、淮北的大旱需要赈济。甘肃的长城需要修缮。”
“哪哪都需要用钱。宋尚书,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户部尚书宋纁立刻回道,“臣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耽误国计民生。”
“有这个决心是好的。”朱翊钧很是欣赏宋勳的态度。
“福建的市舶司、海防馆,近来的税收可有入账?”
“回禀皇上,福建的市舶司、海防馆,设立不久,刚刚步入正轨,近来的税收倒是不多。好在已经逐步稳定,想来以后的收益定能解户部之急。”
“各地的金银矿产呢?”朱翊钧问道。
“回禀皇上,各地的金银矿产,产出相对稳定,虽然有个别地区有些骚乱,总体而言还是好的。”
“银元的推行情况如何?”朱翊钧又问。
“在北方,银元已经在市面上流通。因一枚银元代表白银一两,省去了称重、裁剪的麻烦,且含银量几近九成,民间倒也认同。”
“可还有部分人,认为一枚银元成色不足一两白银却还要当作一两白银使用,认为官府是在攫取民财,对银元有些抵触。”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朱翊钧这宽慰话语,并未令户部尚书宋勳放松,反而令他更为紧张。
因为,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既然问到了银元,又适逢辽东大捷,那必然是要有动作。
宋纁弯着身子,作聆听状,其余人也是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