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卜寿家的养猪场已经开始投产了。邀请过几次,请易阳去他们那里体验一下生活,被易阳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并且踹了他一脚:“别老想着我给你打黑工。”
易阳知道,这段时间养猪厂的事情比较多,他常常被抓去帮忙,偶尔到学校的时候还有一股猪身上沾染来的暧昧的味道。
最近张卜寿终于从张雪芬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了。能够将一个男人从对某个女人求而不得的地狱中拯救出来的,必然是另一个女人。
易阳说:“你只是从一个地狱跳到了另一个地狱里去。”
张卜寿说:“以前我是天使,对地狱水土不服,现在我当魔鬼了,我如鱼得水!”
易阳盯着张卜寿看了半天,认真地说:“魔鬼?有你这么肥的魔鬼吗?”
“我……我是阿斯蒙蒂斯不行吗?”
“……”
距离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没有多长时间了,易阳已经将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上自然不想再去因为别的事情来打乱自己的节奏。所以哪怕是周五放学,张卜寿拜托一起去见他的新晋被舔对象时,易阳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张卜寿眼泪汪汪地说:“兄弟,你要我给你跪下吗?”
“那倒是不用,反正跪了我也不去。”
张卜寿深深地叹了口气。
易阳无奈地说:“好吧,你跟我说说,那个女生是谁?又怎么把你迷住了?”
张卜寿说起这个顿时就兴奋了,拿出他几百元的国产低音炮手机,翻出一张像素极低但勉强能看的照片给易阳。
瞟了一眼,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背影,花枝招展地站在一个山坡上。易阳说:“嗯,说,怎么认识的?”
张卜寿说,有一天晚上,他偷偷跑出去到黑网吧上网,恰好遇到了停电,出来的时候一大片区域都陷入了黑暗,黑网吧又开在一个旮旯角落里,等许多人离去后,有一个惊魂未定的姑娘叫住了他。
易阳哼了一声,“上黑网吧的小姑娘?”
“你别打岔。”
张卜寿继续说,他把姑娘从网吧解救出来,小姑娘说有夜盲症,一直都拎着他的衣角,于是他顺势就带着小姑娘出了巷子。
巷子口有一个烧烤摊,尽管停电了,却不影响香味四溢,于是顺势请姑娘吃了个夜宵。吃夜宵时,张卜寿说小姑娘十分健谈,两人聊的很来。但易阳觉得主要是张卜寿实诚,估计是人家随便问一句“你家里人怎么样啊?”张卜寿就把祖上三代的情况都交待清楚了。
吃完了夜宵,月色撩人,又十分聊得来,小姑娘说怕黑,于是张卜寿又顺势将她送回了家。
小姑娘住在老城区,家门外的巷子幽深黑暗,黑夜正张开它的黑盆大口,于是张卜寿顺势将她送到了楼下。
易阳说:“我猜,她的父母肯定不在家,她们家里的有热茶,有零食,还有一张细软的大床,接下来,你有没有顺势牵着她上楼,然后在她们家过一夜?”
易阳的话顿时让张卜寿的脸羞成了五月天的红富士,随后恬不知耻地嘿嘿笑了笑:“那……那倒没有。”
“废话,我当然知道没有。”
“她留了我的qq号,第二天就把我加上了。我第二天在网吧和她聊了很久,她说她是初一一班的,比我们矮一级。我问她在哪里上网,她说就在昨天的网吧,我愣了愣,站起来在网吧里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她正缩在那里吃泡面。”
“我说,好巧啊,她说就是哇。”
“所以你就爱上她了?”
“嘿嘿……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见一面。”
易阳说:“你要见就见吧,干嘛要拉上我?”
“我一个人有点紧张……没这个经验。”
易阳说:“我有经验吗?”
他真有。
张卜寿愣了愣,说:“你……你倒是也没什么经验,但我觉得带上你成功率要高一些。”
易阳指了指自己的脸,问:“你看这个。”
张卜寿憨憨地盯着易阳的鼻子,说:“呃……黑头?”
易阳翻了个白眼,说:“是脸,你觉得我帅吗?”
“帅!”
“你不怕你的情人喜欢上我吗?”
“不怕。她配不上你。”
“咳……”
张卜寿又开始央求易阳:“所以兄弟啊,我的终生大事,全靠你了。”
“你就为了她移情别恋了?所以张雪芬怎么办?”
张卜寿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都是男人,你懂嘛,你懂嘛。”
“不懂。”
“靠……就是,备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