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时候不少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顺带着瞧热闹,江母和夏老夫人脸上那笑就没落下来过,嘴里还不停地和人寒暄,竭力想摆出一副舍不得走的模样:“也就是过去住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就搬回来了。”
“那头都没有熟络的,哪儿比得上咱们永安坊,住了多少年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是一日都舍不得走的。”
“日后啊,大家要吃羊肉面,记得去对面,咱们还是在永安渠边上摆摊。”
邻居们有瞧热闹的,自然也有真舍不得的,江母在这儿这么多年,也不是白住的,自然有几个聊得来的婶子,可惜那位周三娘一直没有出现。
江母还有些难过,她伸着脖子等了好久,到最后也没等到人来送她,等走远了才小声抱怨江上弦:“你瞧,周三娘定然是同我生气了,否则我今日走,她怎的也不来送我?”
周三娘的大哥前些日子便已经带着商队和筹来的银钱、货物出发走商了,这一路他们要不停的买、卖、买、卖,一直重复如此直到年底再次回到长安,将最后一批货物卖空,才算完成了一轮走商。
江母自然是没有投钱的,周三娘刚开始还找过她几回,后来发现她是真的不准备投钱便不再寻她了,江母自然是不可能说自己的钱都被闺女藏起来了,现在每日花钱都得手心朝上。
平时她不投钱也就罢了,偏偏她说自己手头紧张之前,崔辩叙可是来送过年礼的,那么多东西,永安坊都传遍了,周三娘自然是知道的。
见她跟自己装穷,气得周三娘回家之后摔了两个茶杯,直骂着江母为人装憨耍痴,实则心眼子比谁都多!
这事儿都不用江上弦说话,夏老夫人就已经开口骂闺女了:“大好的日子,你别给我找不自在!家里正是用银钱的时候,你把钱给了人,年奴还成不成婚了?这么好的亲事,你是不想要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昏了头了,咱们家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少在那儿整日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江母被骂的立时缩了脖子唯唯诺诺的不敢吱声,她有些委屈,自己又没说要投钱了,不过就是有些难过罢了,她原先和周三娘多好啊,现在碰着了人家都只是客客气气的跟她说几句,哎.....
失去一份友情的同时还感觉自己失去了母爱的江母有些忧伤。
好在她很快就忧伤不起来了,搬家要做的事儿可太多了,虽说新家已经提前打扫了三遍,可东西搬过去还得收拾整理,这些可都是活儿,好在老范依旧还赖在这儿,打水之类的一些重活,他很勤快的帮忙做了。
崔辩叙原本今日要请假过来帮忙的,哪有让正经有差事的郎君专门请假来做这么件小事儿的?夏老夫人直接摇头,只说等安顿好了请他过来吃搬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