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沉春馆,陈皮熟练将出诊箱归到原位,又把金子递到瓷瓷面前,“我师父他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多情,像我师娘啊,还有以前的那些红颜知己,下回不去就不会被气到了…看我,我除了堂口的生意,就是练功,你要是再想吃什么,我都有时间给你送来。”
瓷瓷看向这小孩,他这是在踩他师父……是吧?
就是这语言修炼还不到家,忒明显了,话里的内容也完全没哄到点子上。
瓷瓷早就不生气了,为着这么点事,也不值得多气几分钟,只是这小孩儿的样子不太对,想到那几个男人当时也都是突然就告的白,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小陈皮,按理说,我能算得上你姑姑吧?”
陈皮正要反驳,却听女人说:“我是不是还没给你介绍过你姑父?”
陈皮一下子就住了口。
“他叫轲,他心地善良、文武双全,他极为温柔,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他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此生此世,心里都不会再有旁人。”
陈皮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眼睛里盛满深情爱意是什么样子,太动人了,他的心不知所措地颤抖起来。
但这爱意是另一个男人。
“我与亡夫相约过一世,这一世我决定都用来怀念他,此心坚若磐石。”
还是个死了的男人。
陈皮桌下的手紧紧攥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嗫嚅了几次才道:“吃螃蟹吗?我去给你抓几只螃蟹来。”
“好啊,”瓷瓷说明白了就撂下这件事,她不觉得一个成年人收拾不好自己的感情,没有萌芽的情愫多正常,就像二月红爱上了丫头,过往的一切终会随风飘散,“我正好熬了火锅料,我们直接用螃蟹来煮锅子。”
虽然不知道火锅煮螃蟹是个什么吃法,但陈皮依然抿着唇默默抓螃蟹去了。
路上无意撞到一个货郎,他无端的火气正要发出来,柔美的女声却飘荡在脑海——
“他心地善良…他极为温柔……”
她爱善良的人,也对,她本身就很善良,自然是爱同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