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张启山的心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眼前的雪色绸发仍然顺滑,折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瓷瓷轻易就能甩开张启山的手,“佛爷,这是两厢情愿的交易,不必如此,也无关他人。”平静地看进张启山的眼睛,“佛爷,你碍着我梳头发了。”
等副官终于梳好了一个整齐简单的发髻,瓷瓷笑得开心,“做得不错,小副官,还有小陈皮的金钗,很好看呢!”
又问解九:“九爷,事情办得如何?红夫人可是已经修复好了身体,能安稳活过十年。你答应我的事情,我不希望打折扣哦。”
“瓷姐!”解九却直接跪下,“老九我给您磕一个!我不知道您……绝非老九所愿!您放心,不逊兄弟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他想保的人也会保住,老九拿身家性命作保!”
“九爷不必如此,”瓷瓷声音柔和,她其实并不反感解九,解九只是比常人都更理智而已,“我不过是个大夫,当不得九爷如此,是我自己选定的因果,你们本也逼迫不了我,最多是,在商言商罢了。”
解九听明白了,在商言商,再无其他交情。
他垂下头,苦涩道:“瓷姐,您叫我羞愧至极……我此前所说永远作数,您恢复身体所需任何东西,哪怕需要我解九倾家荡产,也倾力给您奉上!”
“我累了,”瓷瓷不乐意和这些人说话了,“走的时候帮我把馆门关好。”
陈皮冲着在场的男人们,“你们都快走!”又对瓷瓷说,“我在院子里守着你,你有事就叫我,想喝水、想吃东西,我给你跑腿。”
“乖,叫他们赶紧走。”瓷瓷没有拒绝。
在陈皮的瞪视催促下,还有女人的无言漠视,几个人还是情态各一地走了。
屋里没人之后,瓷瓷去拨通了几个电话,把能支援过去的人和资源都派过去。
轲记是商队而非军队,强项是有钱和有货,像这种被大部队强火力围困的情况,该没辙也得没辙。
张不逊,骨子里为了理想信念并不畏惧自我牺牲,从一开始收下他当副手瓷瓷就明白这一点。
虽然给了他莲花镯,但中一两颗子弹没准还能减轻伤害、抗住伤口等到治疗,再缓慢修复身体。
然而战场那么乱,一梭子冲锋枪,再轰炸几枚炮弹,没等莲花镯努力呢,人就得先没了。
所以解九的推测是真有可能的,她才这样果断。
毕竟对她来说,虽然要步步求生,但也其实时时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