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靖按照地址找到那地下室,手中托着枪把,踹开门的时候,楼梯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即使有了些经验的曾靖也当成就转头呕吐起来。

至于小顾,早躲墙根处吐去了。

实在是太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姑娘故意留的灯,以便他们看得清楚楼梯间的情况,楼道里灯火通明,那被满是碎臭肉的楼道和黑污的血渍,无意不刺激人的视觉神经。

“小顾……呕……你……呕……”曾靖捂住口鼻,他这一年估计都不想吃肉了。

“队长,我已经通知法医了,他们会带着工具过来的,我还说让他们多带点尸袋过来,尸体有点多,嘿嘿。”清朗的声音带着朝气,直愣愣的闯入曾靖的耳朵里。

曾靖退出楼梯间,转头看向发声的人,对上一双清亮的狗狗眼,“是你啊,你怎么跟着我们来这了?”翟新亮,新来的实习生,目前还是在校生,警校分派过来的。据说,关系背景挺硬,就连副局也对他很好。

“你看里面了?”吐得全身发软的曾靖喘着粗气,斜倪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翟新亮,觉得新奇。

“看了啊,不看,我也不会给取证科室和法医那边打电话了。”翟新亮笑,露出尖锐的小虎牙,要不是在碎尸地点,这明亮的笑容再正常不过。

曾靖:……

看了,不恶心?

似是看懂了曾靖眼中的意思,翟新亮道,“队长,我辅修法医,而且已经到论文阶段了,学校的大体老师,我都认识,基本上天天见。”

曾靖:……

神特么的天天见!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变态了吗?

休息会后,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周遭的群众也被这里的情况吸引了视线,开始在周边徘徊围观。

“这是发生凶杀案了?我的天,我弟弟家在这楼里,完了,房子卖不出去了,刚买的,太倒霉了……”如果大哥声音里没有笑意,说不定旁边那阿姨不会对他翻白眼。

“看,又来警车了,这已经是第三辆了,还有殡仪馆的,呀,这是发生啥大事了?灭门惨案吗?”

“我的妈,那一袋子一袋子的,都是些啥?我的个娘喂,那是不是尸块!分尸案!是不是情杀啊?造孽哦……”

“麻袋,快看,麻袋,里面肯定是尸体……”

清理现场和固定证据,搬运尸体,几乎忙活了五六个小时,回到所里的时候,曾靖已经快瘫痪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倒是那新来的实习生,正在兴致勃勃的跟着鉴定科,搬运一些细碎的证据材料,跟打不死的小蟑螂似的。

“年轻人,果然有活力。”小顾顺着曾靖的视线看了一眼,有感而发。

曾靖翻白眼,“你大学毕业也才两年。”25岁也算大的话,他这快三十的,是不是可以准备棺材本了?回去养老?

“嘿嘿,我就是觉得这小子精神头十足,肯定很喜欢咱这工作,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他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跑的可有劲了,但是所里案子实在太少,他之前又一直是行政,别人出警,出去放风,他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提多羡慕了,这好不容易转到十街派出所,废了老鼻子劲儿才转到的曾靖队里。

“得了,你整理材料吧,别等会儿上面来人对接,你只能打哈哈。”

“哦哦。”

谈话终结者。

曾靖捞起口袋里的小灵通,走到外面,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敢拨出那个号码。

刚才那现场的碎肉,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死的,还有那散落一地的尸体,都腐烂到长蛆虫了,到底是怎么运到这地下室的,又怎么会满地都是?无一不是疑问。

刚听那几个鉴定科的嘀咕,说是这些尸体,最少也腐烂了两三个月了,为什么尸体的关节都是软的,而且还能活动,邪门的狠。

干他们这行的,偶尔也会遇到些奇怪的事情,但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还是少有。不用猜,肯定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然,昨天肯定有人报警。

毕竟,那臭味实在太浓,衣服如果不经处理,是没法再穿的,所以他刚才回所里,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换衣服。

袁氏安保。

袁篆看着面前昏睡的曹铭,又看了眼震动的小灵通,起身出去接通。

“有事吗?”

袁篆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曾靖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的好。

电话那头有呼吸声,但没声音,“你要问地下室的事?”

曾靖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就听得里面传来:“王晋干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邪术,那些都是死了很久的尸体,有些,应该是咱们这边失踪的人口,你可以偏重于跟失踪人口的信息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