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雨就这么盯着江易,“所以你一直说自己工作很忙,其实都在陪她?”
江易点头。
“那我呢?”江疏雨声音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头,“我也想去看她啊!我难道不想看看她吗?我也想听她说话啊……”
忽而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拳头缓缓松开,垂下头双目无神,“可是我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我早该想到的,她最后的那一通电话我就该听出来她身体不舒服的……”
江易伸出手,在将要触碰到江疏雨的肩膀时又缩了回去。
宁涵最后是在京城的医院,而江疏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独自从阳城跑到京城的。
宁涵啊……
江易长叹一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小雨没法来京城的,这才找了个借口远离阳城吗?
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淋湿,江疏雨俯下身去擦拭,眼睛逐渐模糊。
江易看着她张着嘴,似是抽噎,又像是哭喊的前兆。
但最后,她只是摸着宁涵的脸,用沙哑的嗓音喊了声,“妈——”
坐车回去的路上,江疏雨像个关节生锈的人偶,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还是江易把身子探过去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拿出一条白色毛巾盖在她的头上。
“擦擦吧,别感冒了。”
就像是听从语音指令的机器人,江疏雨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僵硬地抬起右手摁在那条毛巾上,又动作僵硬地前后摩擦着。
江易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晚上六点,父女俩干坐在沙发上。江易注意到江疏雨嘴唇有些干裂,就倒了杯水然后推了过去。
在她喝水的时候,江易问:“饿吗?”
江疏雨摇了摇头,喝完一杯水之后站了起来,然后往楼上走去。
她没有选择开灯,在打开门的那一刻目光就落在落地窗前那架钢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