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从她身上没感到恶意，便没有去管，将兑换器放在桌上，“阿姨，把你要用来兑换的东西放上去即可。”

妇女从怀里掏出一支锈迹斑斑的钢笔。

她将钢笔放在兑换器扫描口，低垂着头，似是不经意提起：“符老板，人死后可以投胎转生吗？”

符音正想问她需要买什么，听到这话，神色微顿，“或许是有的。”

“他若是还活着，也有符老板这般大了。”妇女抬起头，随意地拂开脸颊两边的碎发，一只眼睛黢黑浑浊，一只却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嘴角微微向上扯着，像机械的人偶。

符音刚才就注意到她的眼睛，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遇见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内心早已强大，不至于被这一幕吓到。

再联合她这句话，隐约猜到了真相。

她心底叹息，微笑问道：

“您想买什么？”

妇女将传单递给她，嗓音像砂纸磨过桌面般又粗又哑，“我要一只手表，一件男子衬衣，一条黑色长裤，还有……”

顿了顿，她看向符音，眼里隐约有几分祈求的泪光，“如果可以，想请您给我一件来自后世的东西，不需要多贵重，只要能证明国家昌盛就好。”

符音一怔，从空间里翻找出几张照片。

是国庆阅兵典礼的照片，上面有天安门广场，有挺拔如松的军人，手握长枪，势如破竹，目光坚毅，也有空中飞行的战斗机。

最后是和平鸽翱翔天际，彩色气球随风飘扬，电视机前的人民群众挥手欢呼。

妇女拿着照片的手不停颤抖，看着这一张张照片，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掉落，砸在照片上，连忙用衣袖擦干，指腹轻轻摩挲着军人的脸庞，似乎在透过他的脸怀念谁。

“谢谢，谢谢您……”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到嘴边只剩下感谢。

符音已经将她需要的东西打包好，伸手递给她，“不客气，祝愿您身体健康，亲眼见证未来的盛世。”

“好。”妇女流着泪，脸上却是带笑的，不停摩挲着阅兵典礼的照片，原本荒芜的内心此刻生长出嫩芽。

她要替儿子多看几眼祖国的土地。

妇女离开后，后面的客人一阵唏嘘。

“林嫂子也是可怜喔，结婚没两年，丈夫就牺牲了，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儿子长大，她儿子又在十一二岁的时候，为了引开小垃圾，再也没能回来，唉……”

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众人无不是愤怒和哀伤。

愤怒小垃圾的残忍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