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给她的饭菜下了药,又趁她睡着将她捆住,放进了男人贩子的面包车后座。
十八万,就可以买一条命。
她醒来时,已经被困在那间小小屋子中了。
只有不下雨的中午,她的房间才能照进些许阳光。
潮湿的墙皮斑驳,青黑色的霉点,就像她身上的淤青,丑陋、可憎。
霉点不会让墙体快速塌陷,但终有一天会腐蚀整面墙。
那些淤青也一样。
但她被拴在满是栅栏的屋内,窗户只能伸出一根手臂。
所有路过的人都叫她女疯子,包括那个雄畜。
只有她知道,她没疯,从来都没疯过。
她从未放弃逃离。
只是这里从乡镇到街道,每个管事人都长着一条心。
那几年唯一得到的温暖,是对面的一位婆婆。
她隔着窗户给刘胜男送过很多次吃的,她说的也不是滁周正经方言。
她说她以前下乡来这里,后来被缠上,她不愿称呼那件事为“强歼”。
她说:“总是活到这个岁数了,老家早没人了,老伴也死了。孩子也在这里,就这么过着吧。”
刘胜男说:“婆婆,我带你一起走。”
婆婆只是隔着窗户给她擦脸,并未多说什么。
最常发生的事,就是有当地男人隔着窗户说些恶心话。
每每这时候,刘胜男就会呢喃什么。
通常那些人听不清她的话,就会凑近来听。
刘胜男就会赏他们几个大嘴巴。
有一次她拽着一个男人的头发,往铁栅栏上使劲撞,差点给人撞没了。
可惜这件事还是被压了下去,原因是她有“精神病”。
刘胜男觉得最幸运的,便是一直未曾有孕。
她想大概是女娲娘娘显灵。
后来有一次,一群画画的大学生来这里采风,其中有几个女生发现了这位“女疯子”。
她们敏锐看到刘胜男那双快跟锁链长在一起的手腕。
她们想上去问什么,却被发疯的刘胜男赶走了。
只因她看到那个雄畜,正盯着那群女大学生。
对面的婆婆也及时看到了,她说:“去去去,外地人别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