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吴凤芝着急道。
“我去给他们送吃的过去,难民们就商量着,要当面感谢大奶奶的救命之恩才走,说大老爷的离世,陈家的动荡,他们心里很是不安,说是不能再连累大奶奶和大少奶奶了。”阿祥如实道。
“他们很是自责,尤其是那些年轻壮年们,说每天吃的,喝的,住的,都是陈家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陈家,现在,陈家又闹成这样,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再呆下去了。”黎叔说道。
“咱们去老宅,瞧瞧他们。”吴凤芝道。
大奶奶的到来,难民们热泪盈眶,心中的感激与感恩,全涌心头,扑通一声,跪了一片。
吴凤芝惊得不知所措,病重的她,话未出口,已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方宛如迅速扶住婆婆,并对难民们道:
“大家快快起来,我婆婆身体不好,她受不了啊。”
难民们看着恩人如此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好赶紧起身。
吴凤芝缓了口气,吃力地对难民道:“以后大家不许这样了,我又不是神,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人与人之间是互相帮助的,而不是在人性上,非要比出个高低贵贱来。”
“大奶奶仁慈厚爱,我等的一跪,大奶奶受之无愧。”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大声感恩道:“要不是陈大老爷救济,恐怕咱们已成路边白骨了,大老爷宅心人厚,菩萨心肠,大老爷的遇害,我等心如刀绞,却无以报答,若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吴凤芝侧面,眼眶湿润,再次提起惨死的亡夫,无法抑制的泪水,无声滑落。
“咱们给大奶奶已添了不少烦麻了,如今,大伙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多了,老人小孩已没有大碍,是该离开陈家了。”一位中年妇人低沉道。
听着大伙儿要走,吴凤芝可着急了,捂着疼痛的胸口,咳声道:“是不是,我和儿媳做得,不,不够好,照料不周?大家如此着急要走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感激含泪:“大奶奶和大少奶奶已经仁至义尽,我等老幼病残,每天只能吃喝,毫无做为不说,还要给大奶奶添加压力,心里着实不安哪。”
“我夫君在世时,常教导儿女,倡导大家要有一颗善念之心,心存善念者,精神富足高尚。”吴凤芝轻咳几声:“心存歹念者,衣食富足,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我丈夫,一生心慈,虽死犹生。”
方宛如看着伤心的婆婆,轻声道:“娘,少说些话,别累着。”
“我没事。”吴凤芝嘴含一丝苦笑,目视着难民大小老少,再次真诚表态:
“大伙儿到家里来已有一阵子了,早已是家里的一部分,听说大伙急着要走,我心里头难受啊,这年关将近,外头兵荒马乱,天寒地冻,大家就看在我吴凤芝的簿面上,留下来陪我这老妇人过个不一样的年,可以吗?”
难民们感动得泪如雨下,含泪点头。
“娘,我想跟大伙儿说几句。”方宛如轻声道。
吴凤芝点头答应。
“我婆婆叫大伙儿留下来,其实是有事情请大家帮忙的。”吴宛如话锋一转,“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大家了,陈家子弟是瓜分了陈家的香粉房,冥纸房,蜡烛房由我和婆婆共同掌管,这快过年了,我们还有一批货要赶,人手不够,正好想大伙儿帮一把,不知大伙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