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灿一口气跑下二楼父亲的书房,房门虚掩,他冒然直进。
林智笙转身,深暗的眼底,凶狠的目光,脸上显露着复杂的情绪,正视林文灿,愤怒道:
“这般火急火燎来报告,是不是林府又死人了?”
林文灿被父亲的话震住,他的心被揪得生痛,他的手心,他的每寸肌肤,渐渐地透着冰冷,他所预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林府恶魔当道,支手遮天,草菅人命。林文灿正视父亲,义愤填膺:
“爹,是不是二嫂已遭毒手?你可是林府的大家主,这个家的大家长,可你却熟视无睹,任由他们为非做歹,视生命如草芥,眼下,夏菊尸骨未寒,二嫂又遭毒手,爹,你扪心自问,眼前这两桩血案,哪一桩不是人为?爹如果再选择不闻不问,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惨遭毒手,再这样接二连三地被害,谁还敢在这林府呆下去?这并非危言耸听啊。”
“孽蓄?”林智笙正视林文灿,大声咆哮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当面指责,教训你老子,我再说一次,想在林府求死那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爹要儿死,儿毫无怨言,杀人不过头点地。”林文灿挺直胸脯,镇定道:“今天,儿子就借着这股蛮劲和爹多言几句,我要把眼前这两桩命案都说出来,否则,我死不瞑目。”
林智笙拿起案台上放的陶瓷杯,往地上狠狠一砸,正颜厉色:“好啊,我倒是听听,我林智笙的种,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能耐教导他老子做人?”
林文灿不动声色,直截了当:“那就从夏菊的死说起,夏菊在林府当丫头三年多,为人本分,心地善良。重要的是,我和夏菊虽有主仆之名,却没有主仆之实,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有人一心想除掉我,夏菊便成了她的诱饵,再逼迫她养母放蛊毒,把放了蛊毒的毛毯交到夏菊手里,拿去暗室给我和静喻,借夏菊之手除掉我和静喻,再以赏赐之名毒死夏菊,坐实夏菊畏罪自杀,再派人把夏菊养母毒害,死无对证,从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林文灿接着道:“而幕后主使,准备弹冠相庆时,奸计却落了空,当我和莫医生赶到夏菊家里时,她养母李氏并没有死,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事情的原由都说了出来,那位穿着黑色披风,黑纱遮面的年轻女子,就是林府的人,大娘的贴身丫环,吴玉翠。而这个幕后主使者就是大娘,杜玥芯。”
林智笙气得目眦尽裂,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指向林文灿,怒目瞪圆,一字一句道:“那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是玉翠那下人丫头,偷了你大娘的耳环,玉镯,你大娘得知后训斥她几句,她就存心报复你大娘,这一切都是玉翠一人所为,与你大娘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再继续胡乱编造,你的下场一定很惨,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固执的林文灿,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强势而退却,而是继续辩驳:“爹,那现在二嫂的死,又是谁害的?一条活生生的命,说没就没了,而且没有离开林府半步,却死于非命,凶手,不言而喻。”
林智笙已火冒三丈,举起手枪朝天花板连开两枪,枪声震耳欲聋,水晶吊灯纷纷坠落,碎片四溅,重重落地。
“但再敢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这就是你的下场。”林智笙怒气道。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爹随时拿去。”林文灿仍不退却,伸手指了下自己的脑,镇定自若:“爹开枪前,允我再说两句,我娘的死并非死于产后抑郁,她临死前,嘴角溢血,与夏菊的养母李氏死的状况是一样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语言落地,林文灿转身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