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过去。”黎绍忠道。
陈德望夫妇,陈兴望夫妇,黎绍忠夫妇,都到了陈家正门。
沉默寡言的陈世灯,流着泪从屋里出来。
留在陈家过年的下人,也都从屋里走出来。
住在陈家香烛厂女工寝室的夏翠竹,听到一墙之遥的陈家里面,闹哄哄的声音,也走了过来。
住在陈家老宅的难民,听到陈家大奶奶吴凤芝去世的声音,男女老少,一个个都难过地流下眼泪,稍显年轻一些的几个男人提议,出来看一下情况,年迈的老人劝阻,不宜参与陈家家事。
大家才抑制内心的冲动,静观其变。
黎素锦瞧着大家都聚齐了,狂妄至极,大声咆哮:“新当家方宛如,就是谋害大奶奶吴凤芝的凶手,她的目的就是夺取陈家香烛的祖传秘方,独吞陈家家业。”
“方宛如人在哪,叫她出来。”陈德望声大如雷。
“方宛如在大奶奶屋了里面,静喻小袒护方宛如,也在里头。”
黎绍忠瞧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放肆恣睢,气得五脏俱裂,走上前,扬起手,使出浑身力气,啪啪的两记耳光,落在黎素锦的左脸和右脸上,痛心疾首:
“混账东西,陈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插手了,即便是大老爷和大奶奶不在了,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撒野。”
黎素锦抚了下,红肿而滚烫的左脸和右脸,敌视父亲,咬牙怨怼:
“爹,您给我听好了,您可以做陈家忠诚的狗,但,我不可以,我在陈家当了二十多年佣人,我认了,但,我不认命,我的命不是天生就注定给陈家当佣人的。”
“你个蓄生,你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屡教不改。”黎绍忠裂眦嚼齿:“你最好是跟我回去,我还能给你忏悔的机会,否则的话,就休怪做父亲的不仁了。”
“爹,你天生乐意为别人做奴,那是你自己自认的命。”黎素冷笑:“我可是不会认命的,我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一定会坚定发声。”
黎绍忠忍无可忍,拉着女儿的手,把她给拉回去,黎妻默不吭声,默然落泪。
黎素锦与父亲拉扯着,骂骂咧咧,被父亲强制拉回去。
陈德望嘴角一扯,怒声道:“方宛如,你给我出来,躲是躲不掉的,人都敢谋害了,还不敢出来面对吗?”
在屋里的方宛如和陈静喻,外面所说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是害怕,而是想着该如何对应。
陈静喻瞧着从容不迫的方宛如,自己也镇定了许多,浅声道:
“大嫂,该发生的,究竟还是发生了,咱们如何应对?”
“坦然面对。”方宛如泰然自若。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这样的。”陈静喻提议道:“大嫂,我从后门出去,找林文灿想想办法就回来,你是清白的,我爹和二伯,又能把你怎样,他们要是敢强逼你的话,我就跟他们拼了。”
“静喻,我能应付得了,你自己要小心点儿,不管林文灿能不能帮得上忙,咱们都无需害怕,没有人理,还有天理呢?”
“你注意自身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路上小心点儿。”
陈静喻从后门出去。
方宛如镇定自若地,从正门走出去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