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输血”也顶多就是走个过程,血液并不会真的被输进体内。
否则要是一下子被输了几万毫升的血,那人岂不是直接得像气球一样被当场充爆,那可还行。
但正如方才黑杰克所说,在接下来的几局里,它也的确让姜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地狱。
在这只恶魔的控制下,空壳苏玫表面看上去是在正常发牌,但实际上却黑杰克发了一堆好牌。
“叫地主。”
“四带一。”
“三带二”
“对2。”
“炸弹。”
正如黑杰克所料,抓着一手好牌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输。
无论它是在地主方还是在农民方,都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仅仅不消三局,它不但把自己刚刚输掉的筹码全部赚了回来。
甚至反而从姜正跟沈云衣那里各自夺取了接近三千毫升的鲜血筹码。
“唔噗通。”
最后的血液被抽离体内时,早已感到头晕目眩的沈云衣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趴倒在了赌桌上。
当人体失血过多时,轻者头晕,冷汗,乏力,面色苍白。
重者意识不清,呼吸窘迫,器官衰竭,甚至死亡。
按照常理而言,沈云衣失去了体内超过六成血液,应该是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对。
但大概是心灵殿堂的原因,她居然还能勉强维持着清醒,虽然这情况反而更加糟糕了。
对于沈云衣而言,她现在就好像是在死亡边缘来回横跳,身体非常痛苦,但却又死不去。
这.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我.我要死了?不,是我在反复体验死亡?
顿时,眼睛都要看不清了的沈云衣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的姜正一眼。
作为同样被剥夺了大量血液的同伴,姜正现在的情况也是非常糟糕。
他双目无神,动作迟缓,只能勉强用手肘支撑在赌桌上才能支起脑袋。
看着已经几乎没有了战斗力的姜正,赚得盆满钵满的黑杰克不禁嘲笑道:
“哟,怎么了?这不是姜正先生吗?你该不会连牌都拿不稳了吧,刚刚的得意表情哪儿去了?桀桀桀。”
它的笑声听上去非常欢愉,显然眼下的场面让这位恶魔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
说起来从一开始,黑杰克其实就是胜券在握的一方,根本没有任何输掉赌局的可能性。
毕竟发牌员苏玫是它的人偶,黑杰克想发什么牌给谁,就发什么牌给谁,这还能输吗?根本不可能。
甚至极端一点的话,它完全可以在第一局时就给自己抓一手炸弹,当场把姜正送走。
只不过.恶魔当然不愿意这么做,毕竟这对于它而言也太没有乐趣可言了。
所谓的狩猎,就是要慢慢地把猎物感到绝境,看着猎物脸上的神情由志得意满转为绝望。
再挥下屠刀将它的头颅斩落,将那绝望的神情永久地刻在猎物的脸上,这样才叫痛快。
所以黑杰克完全不急,它只是在姜正跟沈云衣之间愉快的戏弄他们,慢慢的将他们赶入绝境,就像现在。
这时,看着赌桌上这两位不知死活敢向自己挑战的人类,黑杰克摇了摇头,故作叹气道:
“说起来在下也真是无聊,居然跟你们这种渺小的人类动了真格的,地狱的大公们知道后肯定要嘲笑在下了吧,呵呵。”
本来黑杰克这么说也只是想高高在上的装个逼,好稳固一下自己胜利者的姿态。
谁知姜正闻言却缓缓抬起头来,用失神的目光看向了它,好奇地问道:
“地狱的大公们.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地狱里还有其他恶魔?除了你之外的?”
“当然有。”听到这将死的猎物对自己过去的事情感兴趣,黑杰克也自豪地说道:“地狱里到处都是各种可怕的家伙,只可惜你见不到了。”
“你说的那些家伙,比你还可怕?”
“不太好说呐,但在下的确认识很多可怕的恶魔,还跟它们做过很多疯狂的事呢,桀桀桀,那是你一生都想不到的大.”
“也就是说你其实很弱,只是一只跟在强大恶魔屁股后头摇尾乞怜的小跟班,对吧。”
当姜正用有些虚弱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瞬间,赌桌旁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黑杰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就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公鸡。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在说什么?这个人人人人人类是怎么知.知知知知知道的?
就在黑杰克的脸色瞬间僵住后,姜正看着那张散发出失败者气息的羊脸,冷笑道:
“当然是一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身上并未散发出那种身经百战的强者气息,也就是说你绝非战斗力很强的恶魔。”
“除此之外,你在被我各种嘲讽的时候也只敢忍气吞声,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要在赌局上怎么作弊,好让我落入圈套,任你宰割,却不敢做更多出格的事。”
“再加上你对待人类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之前在地狱根本没谁看得起你,所以只能跑到人类面前装腔作势。”
“正因如此,你才会在被我惹毛了后表现得这么急躁,甚至就连维持最起码的体面都做不到.呵呵,我说的对吗?强大且疯狂的赌之恶魔先生?”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利刃。
此时,姜正的连番话语犹如一把把尖刀般刺入了黑杰克的心中。
它的身躯明显得开始颤抖起来,羊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但却连忙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