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大夏国东北的合阳县,下了一场大雪。
我穿着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站在合阳县火车站候车大厅的门口。
拽了下左手的袖子,露出腕子上的大金表,看了看时间。
一个穿着蓝色碎花棉袄,扎着绿色头巾的中年女人,背着一个硕大的编织袋,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大兄弟,我不识字,麻烦打听下,这是去省城的火车站不?”
女人脸色通红,一说话嘴里冒出白色的水汽。
我点点头,“大娘,这是去省城的车站。”
女人得到肯定的答案,精神放松了不少。
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跟我说话:
“哎,我男人在省城打工,摔断了腰,我是要去看看他……哎……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他呢,现在可咋办呢……”
她眼圈通红,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扛着编织袋便打算往里走。
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踩在光滑的台阶上,脚下一滑,失去重心,整个人朝我摔了过来。
我赶紧伸手,将她拉住。
扶她站稳,帮她捡起编织袋,她感恩戴德:
“谢谢大兄弟了,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
我笑了,“大娘,好人坏人可不写在脸上。您老可慢着点,火车站小偷多……”
女人连连道谢,背着编织袋匆忙地进了候车大厅,消失在人流中。
我跨过马路,钻进了对面那个幽暗的胡同。
走到胡同的尽头,四下无人。
我抬起左手,腕子上的手表果然没了。
可我展开手,掌心里却多了一条筷子粗细的金链子。
我满意的笑了,不慌不忙地打开皮包,掏出一身破旧的衣服换上。
用手把头发揉乱,扣上一顶狗皮帽子,双手囤进袖子里,身体佝偻着走出胡同,钻进了旁边的一间四季面条馆。
刚才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眨眼间,就变成了个落魄的民工。
面馆不大,屋子中间的火炉烧得正旺。
围着火炉摆着五六张桌子,有七八个食客在埋头吃面,屋子里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