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往外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转身把那条金链子丢给了唐瘸子,笑了,说:“见面礼。”
走出唐瘸子的屋子,重新回到冷风里,看到胡同口果然停着一辆车,那是一辆黑色的捷达,挺新,擦得锃亮。
车下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小棉袄,瘦腿的牛仔裤,黑色的高跟皮靴,虽然是冬装,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是若隐若现。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在车站撸我金表的女人。
见我走过来,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就是白三千啊,可以啊,敢在老娘面前敲锣。”
敲锣就是当面过招的意思,显然她是对火车站门口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冷笑一下,没搭理她。
“咋的,我说话没听见啊,你挺狂啊……”
我的轻蔑显然激怒了她,她伸手去拉我的衣领。
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丝冷气,我知道,这娘们儿下狠手了,手指里夹了刀片。
耍刀片的,江湖上叫“抹子活”,老子玩剩下的。
我歪头躲开,身体迅速地迎了上去,顺势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一下我多少用了点力道,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她的肩膀吃痛,哼了一声,指缝里的刀片脱落,身体向后踉跄。
我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身体后仰,我俯下身,脸靠近她的脸,我俩的姿势有些暧昧。
我嘴角一翘,带着戏谑的笑说:“咋还那么不小心呢。”
我用了个“还”字,是在嘲讽刚才在车站门口,她假装摔的那一跤是班门弄斧。
她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我的耳光,嘴里骂道:“流氓!”
我怎么可能被她打到,只是一松手,她失去重心,仰面摔在雪地里。
“白三千,老娘弄死你!”
她恼羞成怒,一咕噜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正此时,车窗降下,电话里那公鸭嗓的声音传出来。
“瑶瑶,差不多的了,他是花爷的客人。”
透过降下的车窗,我看到后座上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长得精瘦,脸上全是褶子,还留着两撇山羊胡,一眼看去,就像是电影里的反派师爷。
瑶瑶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再找我麻烦,收起弹簧刀,气呼呼地帮我打开了后面的车门,自己坐到副驾驶去了。
我上了车,坐在公鸭嗓的身边,车子发动,很快离开了唐瘸子的胡同,东拐西拐,来到了花楼农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