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红玉嗔他一眼。
赵景阳道:「即使咱们作了假账,给外界造成「瀚海虽然营收吓人,但利润不高」的印象,可总有人眼睛尖、总有人心眼多、总有人看不过。」
「或以为「那天香配方在他赵景阳手里也就那样,如果到了我手里如何如何,必定大赚」;或以仇怨、利益纠葛,想着若能夺走我的配方,便可致瀚海和我于死地。」
「我与容氏相争,竞争鱼行、抢占他渔业份额,你说容定坤想不想夺我的配方?」
「我踩着远大得势,杀了史双龄,把沈青山踩进淤泥,你说沈青山想不想报仇?」
「我占了火车站,自立旗号,不曾给冯敬尧一个铜板;又因远大前车之鉴,冯敬尧对我忌惮不已;他买通顾静江身边的胡学成盗我配方,已是事实。我虽然轻轻放下,冯敬尧亦服软。可你说,冯敬尧会认为我真的放下了吗?冯敬尧难道真的心服口服了吗?」
「这三个,还是数得着的。偌大的上海滩,未必没有另外的人在旁边盯着,趁我不备,给我来一下狠的。」
听到这里,董红玉已是神色肃然。
瀚海崛起时间太短,根基浅薄,四周群狼环伺、不怀好意者比比皆是。
董红玉虽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也有所感——便譬如刚刚不久,冯敬尧搞出的建材断供,便是一种鲜明的表象。
她看着赵景阳,眼中有光。
在她的心目中,赵景阳说出的这些话,很难得;这说明,赵景阳并未被瀚海丰厚的收益和看起来红红火火的上升势头所迷惑。
他一直保持着警惕。
这世上,有无数人努力奋斗,然后取得成功;但这些人之中,不知有多少,在取得了一定成功之后放飞自我,然后一夜之间崩塌。
便是那「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的路数。
董红玉未尝没有这样的担心——如果瀚海倒塌,对她来说,不止是失去倚为靠山的男人。
「所以?」董红玉心里想着,口中问着。
赵景阳笑道:「我思来想去,与其被动防御这些不怀好意的窥伺者,不如主动出击。」
他嘿笑一声:「他们不是要配方吗?我便以合理的形式,把配方放出去!」
「咱们只管大力进购配方上的药材,反正这些药材也是咱们需要的,不嫌多。把药材的价格使劲儿往上抬!」
董红玉听着,明亮的眼中,渐渐有了明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