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鬼市将鱼和兔子一共卖了七十九块,除去换票的钱,买面的钱,买菜油的钱和散糖,一共还剩下二十九块。
而今天除了河大州以外,还有刚来鬼市等一会小会儿卖给别人的鱼,一共也有一百二十块的进账,如今都够买一辆永久牌加重的自行车了,供销社里也才一百多块。
从红旗砖厂一食堂出来后,原本徐禄计划着今儿进城买点小鸡仔,顺道在鬼市买点吃的,回去改善改善家里伙食。
往后整天都在山上溜达,那肚子里没点油水可不行,时间长了人肯定得出问题。
徐禄想了想,干脆顺道去福溪村老铁匠的铁匠铺看看。
左拐右拐经过一片林区,里面是各种的屎味儿,尿骚味儿混在一起,熏得都有点辣眼睛。
这地儿是附近最大的牲口交易集市,这会儿红袖章的基本不来这边了,毕竟这里是附近着名的各种脏乱差,所以这边各种牲口的交易都比较开放和大胆。
徐禄牵着驴车,耳边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叫卖声,在人群中不停的穿梭,仔细的看着。
突然他看到了一头个子高高,但十分偏瘦的大骡子,似乎是病了,喘着粗气还打着嗝,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徐禄仔细地看了看,围观的群众仅仅只是在那交头接耳的议论,却连一个问价的都没有。
在那头生病的大骡子身旁,一个中年人正垂头丧气的蹲坐在那,愁眉苦脸的抽着,前面的地儿都抽了一地的大前门烟屁股头了。
徐禄牵着驴车走上前。
“咋的了这是?咋把自家的大牲口拉出来卖了?”
徐禄看了看那大骡子,问道。
中年人深深的戳了口烟儿,轻轻地吐了个烟圈,没精打采道:“病了没钱医,医也医不好呗。”
徐禄顿时了然。
中年人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里就迅速地抽完了一整根烟,把抽完后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抬起脚来用脚后跟狠狠的碾了烟屁股几脚,似乎不解气,吐了个口水轻啐一口。
“艹!”
徐禄装作无意的随口问了句:“这骡子怎么个价格?还有就是这骡子怎么病的?”
听到徐禄的问话后,旁边无精打采,闷头又抽上烟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叼着根烟站了起来,伸手往大骡子的头顶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这大骡子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咴咴地叫了两声,用它那硕大的脑袋轻轻拱着男人伸出的手,那长长的尾鬃也跟着轻轻摇晃了起来。
双硕大的眼睛,眼里满是倒映着主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