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订了一套一等舱的房间,而非连盥洗室都要共享的二等舱,一直待在房间中也不是那么让人难受。
如此安慰着自己,达尼兹看着克莱恩走到了客厅门边,那名年轻女士却缓缓踱步过来,微笑着说道:
“你的一撮头发,一管鲜血。”
“啊?”
达尼兹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在神秘学中,身体的任何部分,哪怕是一滴血、一根头发,都是极其重要的媒介,能让人追踪到伱的位置,甚至直接施展某些恶毒的诅咒。”
他想起兼职全船海盗的“老师”的艾德雯娜说过的话,内心突然窜出一股凉意。
毫无疑问,对方索要血液和毛发,目的是为了随时追踪自己,甚至隔空施展某些置人于死地的诅咒。
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仍然认为我上船有其他目的,比如当做内应,配合其他海盗船劫持白玛瑙号,又或者在船底凿出大洞,直接弄沉这艘客船!
我刚才怎么还觉得她漂亮,觉得她的微笑暖心?
狗屎!
达尼兹火冒三丈,猛地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紧握把柄,手背鼓出了青筋。
而后,他揭开自己头上的假发,小心翼翼地割了一撮金发,递给面前的女士。
“这样够了吗?”他强笑着问道。
————
“你相信这个‘烈焰’达尼兹吗?”
走出312房,安吉尔看着手中玻璃瓶里有些暗红的血液,低声说道。
她顺手召唤来一缕无形丝线,缠绕住小巧的玻璃瓶,利用冰霜之力让其温度骤降,表面结霜,这能更久地保存这些血液,威慑作为人质的达尼兹。
“占卜提示他没有说谎,也许他真是被港口的海军或代罚者追逐,所以准备坐船跑路。但我们还是要小心,我会随时紧盯他的。”
克莱恩捻了捻手中那撮金色短发,将它们放入一个烟盒中,利用这些头发,他能随时追踪达尼兹的动向,在他试图逃跑时及时发现。
就是他住在我们隔壁,总感觉有些不方便……安吉尔有些惆怅地想着,和克莱恩一同往餐厅方向走去,路过305房时,房门正好打开,丹顿那穿着童版燕尾服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身后是推着他往前走的堂娜。
见到安吉尔与克莱恩,姐弟俩同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堂娜反手关上了门,拦在安吉尔身前,兴奋地看向她说道:
“安吉莉卡姐姐,斯帕罗叔叔,昨天那个巨大的骷髅是什么呀?”
顿了一下,她补充道:
“我绝对没有告诉其他人,唔,只有丹顿知道,他也看到了,但是没敢说。”
一旁的小男孩抿着嘴点了点头,脸上同样是好奇和兴奋掺杂的表情,看来昨天晚上姐弟两人已经在互相交流中摆脱了恐惧,只剩下对白骨信使的探索欲望。
“那只是个信使而已,帮远方的其他人送信给斯帕罗,叔叔。”
见克莱恩为了维持人设不太愿意开口交流,安吉尔主动弯下腰看着丹顿解释着,在说到“叔叔”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信使……”丹顿重复着这个词。
“就是邮差,每天给爸爸送报纸和各种账单的人,”堂娜拍着弟弟的头解释着,而后语调一转,“我们也能拥有这样的信使吗?”
我都只见过两个信使,而它们都不属于我……安吉尔险些绷不住脸上的笑容,求助般看向克莱恩,后者表情平静,淡然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