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落下来了!落下来了!
阿星用肚腹硬生生的吃下第一拳,紧接着睁大了双眼,内脏的剧痛让他口吐白沫。
势大力沉的膝击冲顶打得他一脚离地,他的体重却救了他一命!
处刑人没有追击的资格了!他的决胜回合结束,步流星恐怖的战斗意志让他右半区的进攻难以展开,只能制造这些伤害!
阿星再次矮身...
处刑人:“还想来?!”
突然下潜的态势是那么熟悉,是处刑人痛苦的根源——
——如果被这家伙抱住,回到地面上去打,恐怕很难取胜,很难脱身...
两人接触的第一时间!处刑人出拳抬腿,钢膝铁肘要把流星给敲碎!
可是这次不一样...
无名氏的战士一臂掩住下巴,几乎将天灵盖藏在了另一条臂膀里。没有打开臂膀搂抱的意思!他像是一辆泥头车,直直撞了出去!
处刑人单腿离了地,想打反击却叫人抓住痛脚,眼神大骇。
流星松开防守态势整个人前倾冲顶,是零距离贴上了处刑人的腰腹,一手去锁喉,一手搂大腿根,要把敌人带入地面。
处刑人想解锁,右臂还在与流星掀腿的那条胳膊较劲,左手已经朝着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刺去。
“卡擦——”
探出去的两根手指叫这凶悍的战士用嘴紧紧咬住。
“呜呀!
!——”阿星的喉口传出低沉的吼叫!
一抬一放,他揪着处刑人的裤裆大腿根,把这三百多公斤的电子人狠狠砸在加工台座上。
那个瞬间,处刑人的嵴梁骨断了,下半身失去了人造神经的指挥,变成了柔软的烂泥。
流星失了气力,一下子退开两步,暴增的肾上腺素让他感觉到强烈的晕眩。
处刑人从台架滑落,跌在地板上,两人venom的能量也即将归零。
步流星的脸色由紫变红,又渐渐发白,是体力耗尽,即将虚脱的迹象。
“我赢了!小子!我赢了!”
处刑人好不容易翻了个身,他眼皮半耷拉着,像是随时会关机睡去。
可是他不想睡觉,他不想回到那个[极乐空间]里,venom里的鬼魂在一次次指导他,教育他,提醒他,要他做出选择。
“你赢了...恭喜你...”
步流星哈哈大笑:“我就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处刑人:“呵...”
步流星瞪大了眼睛:“你笑什么呀!你不该哭吗?给我狠狠的品尝落败的耻辱呀!”
处刑人:“我不知道,步流星,我不知道...”
人造义骸的散热程序停转,风声也停下来了。
步流星脸上的血渐渐干涸。
处刑人嘴里的人造血液却越来越多,像是牛奶,他的血是白色的。
“我感觉很开心,步流星...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感觉很开心...”
“是因为我输了吗?难道我喜欢失败吗?”
“我喜欢的是什么呢?我一直都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手掌,食指和中指留着牙印。
他看着周遭的一切,从房室的破洞处吹来潮热的狂风。
“这又是怎么回事?”
venom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听不见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电子义眼进入了节能模式,万事万物变成黑白二色。
“完全搞不清楚,完全没有头绪呀...”
步流星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在一瞬间,这个爱玩闹的男孩子回到了二十六岁,“你在讲什么谜语呢?!”
处刑人轻轻摇了摇头,脖颈处的劳损关节跟着发出恐怖的卡卡怪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看向流星,只见到黑白天地间一抹鲜艳的红色。
“步流星,我好像活了,可是只活了一下子,就那么几分钟...”
阿星没有答话,他能感觉到右臂venom传出轻微的震颤,似乎热风小子又激动又愤怒。
处刑人:“如果能多活一会就好了...”
“再来打一架?!”步流星大声嚷嚷着:“你来和我打!”
处刑人:“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步流星:“有什么不可以的!”
......
......
[part2·那昨天呢?]
处刑人摇了摇头,气息虚弱。
“恐怕不行,我不会记得这段故事。”
“有一片黑漆漆的雾气要把我包围,与你舍命相搏,争强好胜的短短几分钟里,我感觉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常世把这种...”
“咳咳...”
处刑人吐出越来越多的白色牛奶,义眼彻底陷入黑视,人体最昂贵的感官是视觉,接近死亡时,最先停止工作的也是双眼。
“把这种现象,称为人格裂解,我们分不清自己是谁。”
“我不会在这里遇见你,因为这段记忆要删去...”
“我不会在这里体验这一切,因为这是非法的。”
“下一次见面,我依然没办法击败你——我学不会任何新的技巧。”
“hotwind·热风,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步流星抬起右臂——
——鬼魂一言不发,似乎热风对这个陌生的孩子没有任何兴趣,哪怕这是他的克隆体,是他基因的延续。
处刑人:“步流星,我的父亲回应我了吗?”
步流星:“他说话了...”
[你在讲什么鬼话?]
处刑人看不见东西,只能跟着声音的方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