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狠狠溅射出如刀一般的光芒。
“春杏,都那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那些恩怨你还记那么深?难道不能就此忘了么?你看我现在有权有势,名利双收,你当初为何要那样固执?为什么你就不能选择我?如果你当初依从我,你现在不就是这玉妃镇方圆百里的皇太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刘长旺说到这,眼眶变得红润,情绪也有些激动,看得出,他对自己过去的岁月,仍然有耿耿于怀的地方,特别对眼前这个当年他爱得发狂的女子,她带给他的挫败感,深入骨髓,以致现在都无法忘却。
“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毁在你身上,你毁了我的一切,难道你认为我那么容易就忘掉?!你难道认为我还会原谅你?你别做梦了!”说这话时,女人的声音在哽咽。
刘长旺叹息一声,刚才出门的兴致荡然无存,他说道:“原不原谅都无所谓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我对你的情谊还是在的,过两天我让秘书给你送一些钱过来,你老公死了,我知道你肯定过得拮据。”
他以为女人是找她要钱的。
女人眼光仍如刀剑,没有丝毫缓和,恨声道:“我才不要你的臭钱,我今天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来找你。”
刘长旺疑惑地盯着她,他在听她的后话。
“但我没办法还是要找你,是你造的孽,你要还这笔孽债。”
刘长旺盯着女人,瞧了半天,才嗫嚅问道:“孽债,什么孽债?”
此刻正是上午晨光最好时分。熹微的晨光,从树荫间,从旧宅院的窗棂畔,将空气中的灰尘,照得闪闪发亮,笔直射到地面上。地面仿佛吸饱了水汽,蚯蚓和蜗牛都将怯怯的头向上探了出来,若饮美酒一般,沉醉地呼吸着这潮润而清鲜的空气。
鼻子巷若它的名字一般,巷口儿大,巷里深窄。细嫩的阳光将半边街衢照得透亮。
刘镇长打发走了女人,兴致又渐渐变得很好。他信步来到鼻子巷口儿,折身往里瞧,并没有发现那天他在车里见到的女子。
他进了鼻子巷里一家老屋的小院子。
院子很破旧了,是老式四合院青瓦房。从花窗和屋檐的精美雕镂来看,它富足兴盛时,一定也很漂亮阔气。院中央有一半米高的雕花海棠形大花台,四角有四个小花台,呈大桃花瓣形。花台没栽别的花,全是洋红的胭脂花。千万朵姻脂花脉脉的清香,伴着清风,吸进鼻里,非常舒适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