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圣朝，不敢称帝，代代尊称为王。【武王】姬发，更是自号为天子，为天之嫡长子，以苍天为尊。”陈休思索着开口，目光幽深：“如今仔细思索，其中的诸般深意，倒是很值得推敲！扶周灭商看似是为三教之法旨，实则乃是天帝之意。因为天庭诸神空缺，无有大神通者坐镇，故此，天帝命仙首十二入凌霄宝殿俯首称臣！道门仙首，三教首徒，唯尊天地师长，如何愿意请跪于天帝？”

“于是，为了避这一劫，玉虚宫、碧游宫、道德宫三教共立封神榜！商周大战之中的神祇、妖族、修行者，以及殷商旧臣的一点真灵皆会入封神榜！榜上共计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分为八部册封。上四部，是为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布雨兴云、善恶之神！祂们，是代替十二仙首弥补天庭空缺，代替道门向天帝俯首！”

“这，也是我此前对于封神之战的认知。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认识。”

陈休的眸子变得无比晦暗幽深，意味深长地道：“无论是九天祖龙，【最古金乌】帝俊，还是成汤，皆是昔日的天帝，为无上帝尊！而在天庭扶持之下建立的大周圣朝，则是为天之嫡长子，不称帝位，不尊皇号！虽然天帝的真切目的，依旧难以清晰，但我们可以知晓，一定和帝皇尊位有所牵扯。”

顾言的美眸之间有着几分不解之意闪烁，轻声道：“难道说，‘天帝’之名，不仅是尊号，还代表着更多？”

“或许吧。”陈休的眸子掠过那道萦绕着亿万阴火的身影，颇有兴趣地道：“这位，又是什么来路？”

“成汤是半神半妖，古之玄鸟后裔。彼时有灵宝天尊和初代妖皇支持，妄图以万神之力对抗天庭，反伐诸天，成就统御神灵、妖族的至尊伟业。祂是天帝镇压诸天，登临无上之位前的最后劲敌。”顾言凝视着那似是厉鬼般的成汤，轻声开口道：“而且，成汤的野心不止于此。祂妄图创建亘古不朽之基业，在第一次交锋落败于天帝之后，祂便选择了兵解。”

兵解？

“祂是想要走鬼仙的道路？”

陈休的眸间有着几分古怪之色浮现：“在我道门的古籍之中，有所谓的五仙存世，是为鬼仙、人仙、地仙、天仙、神仙。这非是我辈修行之境，而是仙路五法。”

他凝声道：“第一法，为鬼仙，未至纯阳之路，陨落之后一念清静，出幽入冥，不生不灭，于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第二法，为人仙，也是我辈修行者之路，修于功而成于法，最终精、气、神三昧合一，证道法身；第三法，为地仙，以长生为主，不死不灭，不求大道，不苦修不持法，只为存在；第四法，为天仙，以功德超天境，受天庭的文书制衡，在于积德累功而非修行；第五法，为神仙，行玉液还丹之术，炼形成气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是炼气为主。”

“鬼仙者，是为五仙法中的末流！成汤如此豪杰，为何会选择此法？”

顾言轻声道：“言儿也不知晓。只知道，这位成汤大帝在兵解之后，便以元神之态存于世间，吞噬亿万鬼王，吸纳无穷无量之香火和信仰，化身为无上鬼帝，开辟阴间皇朝，创立了黄泉帝朝，自号为‘黄泉大帝’！而后，祂率领亿万阴兵逆天而上，反吞天庭！祂之后，每一代的殷商帝王皆是生前为帝王，陨落之后为鬼帝，协力伐天！据天帝所言，成汤的目标，不只是斩落天庭，更有吞噬九幽和人间，祂要万古万世万界万法唯一之帝！”

陈休听得无比诧异，正欲开口询问之间。

忽然，他的耳畔有着低沉而沙哑的话语响起，森然和寒彻：“尔等小辈，速速离去，切莫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