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还是耐心说道:“举主和从客的关系,就如同君与臣,父与子,师与徒,岂有轻易变更之理?若是背主弃义或者卖主求荣,日后谁还敢用你?连自己的举主都能背叛的人,又要怎么得到别人的信任。”
高欢听完,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到:“这世道,臣叛君,子杀父,徒弑师也不罕见。”
苏泽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一个是完全汉化的匈奴人刘贵,一个是鲜卑化的汉人高欢,刘贵向高欢讲忠义,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荒诞。
不过苏泽还是赞同高欢的想法的,在这個礼崩乐坏的时代,旧的秩序正在一步步解体,那些原本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马上也会变得不那么理所当然。
刘贵还要争辩,苏泽端起酒杯说道:“高兄弟说的也没错,来,敬这个操蛋的世道!”
刘贵想了想,想到自己在吏部遭遇的白眼,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苏泽又说道:“不过刘兄说的也没错,选择入仕何人,这关系到身家前程,不可不慎重。”
刘贵赞同的点头,北魏这些年朝堂动荡,权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换个不停,也是因为如此,世家子弟对于出仕重臣幕府都十分的慎重,万一自己投资失败,那轻则一辈子前程尽毁,重则还要牵连家族。
刘贵的父亲已经是亡故,所谓赵汉王室早就已经灭亡百年了,家族子弟凋零,如果自己站队错了,那家族立刻就要坠入寒门,甚至落得连寒门都不如的地步。
苏泽隐约有了一个计划,他引导刘贵说道:
“今日多亏了高兄弟的美酒,刘兄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人和人的关系就这样,有人相识多年还是点头之交,有人只是见了一次就一见如故。
刘贵和高欢苏泽都见面不多,但是他欣赏高欢的豪爽英武,如今也欣赏苏泽的冷静睿智,本来他也考虑过入仕重臣幕府的事情,于是刘贵说道:
“如今朝中能开府的重臣不少,但是能被士人争相投效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位。”
能够开府就可以招募募臣,南北朝时期因为战乱频繁,能够开府的大臣非常多,不像隋唐时期那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