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后者,那便是眼界不够,谢氏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反而到了大唐境内,多方势力互相制衡,若是有她这样的人关照,这些人才更容易生存下来。
大唐对于人员流动的管控极为严苛,要想彻底避开谢氏的耳目,哪怕只是拿到那种只能通行附近几个州县的通关文牒,除了她之外,她想不出在这边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通关文牒一向是历朝历代治理水平的见证,大唐的通关文牒不仅必须明确写着户籍,还有收入、应交税额等信息。
要有一张真正可以通行无阻的通关文牒,那便要打通很多个衙门。
哪那么容易!
……
黑沙瓦在日落之前,便已经陷入了一种狂欢的气氛之中。
太仆寺和兵部的官员满意,便预示着大唐的皇帝会满意。
官员们或许矜持,但那些得了实际利益,结到了铜钱的边民却没有矜持的概念。
伴随着一个个火堆的燃起,寒冷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得以释放,在城墙上的气死风灯燃起之前,城中就已经出现了许多不断地转着圈圈拍手跳舞的醉汉。
已经压抑了大半天情绪的裴云蕖终于忍不住出了门。
她穿了一件胡服,是男装。
不过胸前的鼓起和纤细的腰身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个英俊的公子。
看守粮仓的都是许推背的同类。
没油水,担的责任却大,哪怕是老鼠吃粮吃多了,恐怕都要挨长官的一顿抽打。
好处是平时也没个鸟事。
裴云蕖来的时候,许推背和几个看守粮仓的边军还有顾留白正围着一个火堆烤老鼠肉。
前面开道的厉溪治一出现,那几个看守粮仓的边军就很识趣的撤了,火堆旁就剩下了顾留白和许推背。
“大剑师呢?”
裴云蕖大大咧咧的在顾留白旁边的石头墩子上坐了下来。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阴十娘的具体名字,但在她看来,这城里只有一个真正的大剑师。
“今天的演戏让她费了不少气力,她需要静养一下。”顾留白的眼瞳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其实阴十娘一点都没什么,只是他觉得有必要吊住裴云蕖的胃口。
因为想见就能见到的话,大剑师便也不值钱了。
“她那身上前后血光又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中剑?”
“就准备了两个装了血的猪尿泡,就是可惜了她的那件衣衫。”
“没事先商量,她和冯束青居然演得那么好。”
“他们那种境界,两个人剑光一引,就知道对方的剑要让自己的剑往哪去了。”
裴云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微皱着眉头盯着顾留白,“你用剑如何?”
“略懂。”顾留白道:“学了两三年剑,后来教我剑法的病死了,我也没地方去学了。”
裴云蕖之前特意关注过这个冥柏坡埋尸人,她早就知道郭北溪死在了冥柏坡,此时听到顾留白这么说,她倒是觉得理应如此,哪怕郭北溪的确厉害,但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打磨好一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