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福生率先开口,本来僵坐着一动不敢动的刘化成竟然长松了一口气:
“你们、你们能说话?究竟是人?是鬼?”
“……”刘义真哑口无言,陷入沉默。
张传世还在抖:
“鬼、鬼,见鬼了!”
“我的寿宴确实闹鬼了。”刘化成含蓄的道,他说这话时,强忍不安,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赵福生身旁,明显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个活人的柳山:
“不知这戏班子是从何处来的,还引来了——”他暗示赵福生:
“所以我派了家人,请来了镇魔司的人与张先生助阵。”
说起‘有鬼’,他又看向孟婆,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们呢,你们是人还是鬼?”
此时孟婆放出鬼月,身上渗出大量红雾。
血红的雾气凝结成血珠挂在她的身上,使她看上去阴森可怖,竟比柳山还要吓人许多。
蒯满周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双瞳变得血红,因为过度的使用厉鬼的力量,她的身上鬼气森森,一旁的柳山都本能的避开了她半步。
刘化成的寿宴闹了鬼。
一群突然出现的戏班子占据了戏台,但不知为何,戏班的人摆好架势,便如纸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周围的人只顾吃喝、打赏,还没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
直到这班来路不明的戏班搭好阵台,刘家随即出现异变——摆放在刘氏宗祠中的鬼棺不翼而飞,家里突然出现了无头的尸体。
刘化成当年是经历过鬼祸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鬼祸发生,通知了当地镇魔司,并请来了张雄五。
镇魔司人与张雄五一到,便意识到此地鬼域非同一般。
苏泷发现,这群戏班子竟也非活人,且整个戏班化鬼之后,至少不亚于祸级的实力。
认清这一点后,镇魔司众人哪敢轻举妄动。
好在鬼戏班虽说来历不明,但它们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只是暂时摆开架势。
苏泷心中又惊又悔,却被困在鬼域之中无法脱身。
他早前试图想摸清厉鬼法则,却因此吃了些亏,死了几个令使,最终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泷发现鬼戏班此时并没有杀人,它们搭台之后,只要老实坐在桌子上,作等戏开场状,便会暂时处于安全的局面。
因此他与刘化成等人坐到一处,预备之后见机行事之时,外头突然又来了生客。
而这群不速之客一到后,竟与鬼戏班的人交谈甚戏,还被厉鬼领着来到了桌旁坐下了。
……
“刘化成、张雄五、苏泷?!”
赵福生分别叫破几人身份。
那年轻一些,面容颇为俊朗的男人阴沉着脸点头,谨慎的道:
“我是万安县镇魔司令使苏泷,带府衙令使前来侦办鬼案,不知诸位是何方来路?”
这位昔年万安县大名鼎鼎的令司主事此时收敛起了满身的狂气,戒备而又不安的看向孟婆,随即飞快扫过蒯满周等人,最终将目光落到了说话的赵福生身上。
他凭借本能,感受到了其他人对赵福生的尊敬。
“……”镇魔司五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刘化成此时也看得出来,这几人非同一般,他们有些古怪,但却又不像是鬼,反倒给他的感觉像是驭鬼者。
他的目光落到了刘义真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身材高壮、强健,神情坚毅,面容隐隐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看到过。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所背的那具漆黑棺材,那棺材散逸着浓浓煞气,他曾因无头鬼案而被被迫辞官,之后镇守鬼棺十几年的时间,对鬼棺气息万分了解。
因此刘化成心中十分笃定:刘义真身上所背的鬼棺,正是此时刘家失踪的那口镇压无头鬼的棺材。
一想到此处,他不免又惊又怒。
但孟婆等人看起来并不好惹,因此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挤出一丝僵笑:
“这位年轻人——”
“我们也是镇魔司的。”
赵福生打断了刘化成的问话,说道:
“我们是帝京派来处理鬼案的人,这些是我同行的令使。”
“什么?!”
几人面色疾变。
惊恐交加之下,苏泷甚至遗忘了鬼戏班所带来的威慑,倏地起身,瞪大了眼睛盯向了赵福生:
“帝京来客?”
赵福生点了点头:
“我是镇魔司的——”她话说到一半,随即顿住。
苏泷与她都是万安县镇魔司的令司主事,只是活跃于不同的年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