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楼盛出现在奚午蔓的视野中。
楼盛手里端着一个釉下彩白瓷碗。
他一进屋,奚午蔓就闻到浓烈的苦药味,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你家医生让我把药端给你喝。”楼盛坐到床边,把碗递给奚午蔓。
奚午蔓双手接过,低头正要喝药,听见吕树喊了声“奚总”。
奚午蔓的小心脏突地停了半拍,惊愕地抬头,正对上奚午承不带情绪的视线。
他黑色大衣上沾着雨水,黑色皮鞋鞋尖破天荒有泥土。
他身上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烟火气与松柏枝的气味,似刚穿过大面积焚烧麦秸的田地,又穿过一片松柏林。
“承哥。”楼盛在奚午蔓之前向奚午承打了招呼。
“你在她身边,情况还是很糟糕啊,楼盛。”奚午承嘴角勾着算得冷漠的浅笑,语气温和。
他缓步走到床边,像是故意的,挤到楼盛与奚午蔓之间。
楼盛很自觉地往旁让,看着奚午承单手端过奚午蔓手中的药碗,坐到床沿,很耐心地喂她喝药。
“这次是我的疏忽,承哥。”楼盛微低了头。
奚午承也不看他,只说:“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楼盛欲言又止,然后很客气地同那兄妹二人道了别,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还在这做什么?”奚午承稍稍转头,看着还站在门边的吕树。
闻言,吕树立马带门离开了。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奚午蔓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总担心,下一秒,奚午承手中的瓷碗就会碎在她头顶。
好在,直到她喝完药,瓷碗都没有碎。
奚午承把碗和勺子放到床头柜上,突然抬起右手,靠近奚午蔓的脸。
奚午蔓本能偏头,闭上眼睛,都做好了迎接一巴掌的准备,脸侧却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他的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另外四根手指带动大拇指往下,滑过她的耳垂,停在她的颈侧。
“这几天你们相处得怎么样?”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