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入冬了。
阮响冲着掌心呵出了一口气,白雾很快消散在她眼前。
“阮姐!”秘书大步走进屋内,她来不及取下棉帽,脸上难掩兴奋,手中的黄册不断上下拍飞,她急道,“三县!河间府下辖三县的村镇自愿归附!”
阮响离开窗边,她接过秘书手中的黄册,脸上却没什么笑意:“按理说,村镇中的乡老应当拼死抵抗。”
乡老们靠土地吃饭,倘若愿意归附她,那真是老鼠归附猫,怕自己命长。
秘书:“村中佃户自发捆了乡老地主。”
阮响微微抬眉:“嗯?”
秘书语速极快:“乡老们不许他们再和咱们往来买卖,这不就捅了马蜂窝了吗?”
“其间有人吧?”阮响笑道,“佃户们没地没武器,即便有点心气,乡老们的亲信也足够把他们打压下去。”
“不是咱们的人。”秘书调查的还算清楚,“乡间自有英杰,煽动人心的本事我看不在谢长安之下。”
“哦?”阮响指了指椅子,让秘书坐下,自己也坐到一边问,“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细细道来。”
秘书如今在阮响面前已经随意了许多——阮响私底下并不难接触,会笑会调戏人,反倒是很少生气,她来到阮响身边半年多,还从未见过阮响骂人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是个小姑娘。”秘书,“性子刚强,爹娘早死,寄住在姑母家,十二那年当童养媳卖了,自个儿走了几十里回去。”
“她那姑母家估摸着是想卖第二次,便把她留了下来。”
“村里的人都说这姑娘性子刚强,人却阴沉,从不跟人谈笑,只如老黄牛般干活,可要是有人谈起她爹娘,那她立时就要跟人打一场。”
“负责那个村的货郎说,这姑娘极为好学。”秘书叹道,“凡他去做买卖,这姑娘都要跟他走好一截路,货郎便教了她拼音,也让她识得了几个字。”
“识了字后便不得了了。”秘书,“旁人半年才能学会的东西,她月余的功夫就会了,又攒钱找货郎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