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夫指定是分不到什么钱的,但一定会朝他们这些船主和商人们狮子大开口,钱全填了官老爷的荷包。
“你这小妮子,不懂事。”刘老二叹道,“算了,你去吧。”
海女也确实不懂刘老二的忧愁,她反驳道:“我哪里不懂了?老爷,我虽不是什么熟读经书的大家闺秀,但也懂一个道理,当兵的不杀不抢掠,那官府对咱们小老百姓就差不了!”
“我爷爷说,以前打仗,那都是杀来杀去,当兵的一来先把男人杀光,把家里的粮食抢光,女人要么自裁要么被辱。”
“可老爷你看看,我如今还在摇船呢!我爹爹还能出海打渔,我两个哥哥还能继续晒盐,官府说的话,我信!”
刘老二这才猛然惊醒:“他们没杀人?!郑大官人呢?”
海女:“郑大官人遣散了手底下的盐工,投入新朝廷门下了。”
“郑大官人都如此了?”刘老二一阵心惊,“这、这新朝廷到底是什么来路?不杀不抢,这还是兵?”
“古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难不成如今乱贼里,真出了王者之师?”
海女一脸懵懂:“什么胡江?老爷的话我听不懂。”
刘老二一摆手:“哎!你去罢!”
“谢您的赏!”海女收了钱,其中有一两的赏银,她喜滋滋地收好银子,摇着自己的小船回岸上去也。
海女将船推上岸边,她衣衫单薄,双臂用力便肌肉鼓起,咬着后槽牙,用尽全力将船推到海水侵扰不到的地方,留在海上被人偷了都没出哭去。
各家都有放船的地方,都是亲戚邻里,谁有空谁看一眼,不必时时照看。
“爹爹!”海女赤脚跑到一间已经摇摇欲坠的木屋前,她冲里喊道,“又是只肥羊!”
屋内传来老迈的男声:“怎么这么大嗓门!你要昭告天下是不是?”
海女忙走进去,关上自家那破烂的木门,终于压低了声量小声说:“一两呢!只打赏就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