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苦笑一声,她连愤恨的力气都没了:“姑娘又出了这事,今年恐怕也就留点口粮,明年的种子钱都没着落。”
她的话刚落音,秦敏就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了,此时的秦敏怒发冲冠,平日里能躲懒就躲懒的人,这会儿却气得心口疼。
田地!粮食!这两样是农人的根,动什么都不能动土地和粮食。
偏偏张家人把这两样都动了,将外姓人分到村子外围,这边土地虽说未必不好,但引水是麻烦的,得付出更多的人力,这也就罢了,毕竟在别的村子,分到二等地的人家都是有补贴的,但他们偏偏还要动粮食。
这就掌握了农人的命脉,再浑的刺头经过这么一遭,也要偃旗息鼓,当个“村奴”了。
“丧良心的烂污东西,都该扒皮抽筋,全枪毙了才解气!”秦敏气得说出了真心话。
此话一出口,她便也不再伪装,理好了衣襟后就对老妇说:“婶子,我不是什么扫盲老师,哄骗了你,这是我的错。”
“我姓秦,乃是镇上的户籍主任,这回不止我,镇长和役吏署的署长都来了本村,正是知道了张家人的腌臜事,要来拨乱反正!”秦敏双手紧握成拳,“你有什么冤屈,受了多少欺压,尽可道来,不必担心,他家不过出一个女吏,难道还能倒反天罡?和阮姐作对吗?!”
“你既已经说了,大可说个干净!”秦敏劝道,“你家如今老的老小的小,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为姑娘想一想,她不治病,难道一辈子躺在床上,说句难听的,你们两个老的今日还活着,还能照顾她,明日呢?”
老妇或许是早就察觉了蹊跷,对秦敏的自白身份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可能是有点的,但也只是因为秦敏的官职比她想象的更高。
“俺家姑娘是去年出的事了。”老妇刚一开口眼角便湿了,低声说,“她一向是乖的,爹娘去的早,从没有惹过事,叫俺和老头操过心,书读得虽说不算好,但也认识许多字,长得俊俏,原先俺和老头都不愁,偏就这俊俏,惹了贼人的眼……”
“那日俺和老头下地,叫她在家做饭,那会儿也正是发虫的时候,回来的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