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做什么?”
又是一个清晨,躺在床上酣睡的女孩再次被噪音吵醒,她掀了被子直直坐起,冲始作俑者怒目而视,但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杀伤力减半。
“我、我妈让我把这些拿给你。”小男孩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几本书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还有一袋文具。
他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又笨拙地碰到了桌子腿,发出刺耳的剐蹭声。
“我妈呢?”外面没有季馨的声音,她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季阿姨和妈妈早上一起出的门,妈妈有个同学是开舞蹈机构的,阿姨好像打算找工作……”
季馨打算找工作了,是好事。
季知涟这才注意到小小的次卧里,多了张小桌子:“这个不是放在客厅里的吗?”
江河老老实实答道:“妈妈特意给你搬进来的,说让你好好写暑假作业,姐姐,你开学要上三年级了。”
“……”
季知涟默默在床上呆滞了几秒。
目光扫了一圈屋子,停到另一张书桌的相框上:“你爸爸呢?”
“我爸爸啊,”墙上贴着张巨大的彩色中国地图,江河拿了把直尺,熟门熟路点到西北某一处,“妈妈说,他在这里做风电项目,一年就回家两趟,下次回来要到过年了……”
难怪她和季馨住进来,一直没见过男主人。
“你想你爸爸吗?”她有点好奇。
江河点点头,又摇摇头,放下直尺,目光却还在瞟那个地理位置,嘴硬道:“我有妈妈就够了。”
季知涟没吭声。
房间里,两个小孩各怀心思的安静了片刻,直到江河主动打破了寂静:
“小姐姐,你呢?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医药?”季知涟努力回忆,不确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你爸爸吗?”江河把她问过他的问题,原封不动问回了她。
一只蜘蛛不知死活的爬上了床,她一个弹指送它飞天。
闻言,季知涟脑海里率先浮现的却不是父亲的脸,而是爷爷和蔼、带着皱纹的老脸,那才是童年里陪伴自己最久的亲人。
她鼻子一酸:“有点。”
江河虽然年纪小,但很敏感,他的声音细细的:“我想姥姥的时候,会给她打电话。”
季知涟立马捕捉到另一个信息。
一个令她费解的信息:“你家的电话……能打通?”
这下轮到江河迷茫了,他瞪圆了眼睛:“电话为什么不能打通?”
是啊,电话为什么不能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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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放在耳边:“嘟——嘟——”
季知涟手指发颤,一脸输了几次,才输对了号码。
“喂?”是爷爷接的,和蔼低沉的嗓音:“哪位啊?”
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哽住。
“喂?喂?”
她死死捂住话筒,太多的情绪积压在心里,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有嘴唇不住哆嗦,狠狠擦去眼里汹涌溢出的泪水,刚想开口,就听见话筒对面,一个小姑娘脆生生道:“爷爷!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