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知知

以戏之名 赵周南 2003 字 15天前

子艺机构的王滨校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毕业于京电表演系。早些年玩得好的那一帮同学,如今已在两大院校身居要职。他高大健壮,总是一副笑模样,因为常年健身,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

王滨崇尚佛学,时常把国粹文化挂在嘴边教导学生,今年机构的周年庆,开场就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正念发言。

季知涟对他没什么好感,直觉使然,她觉得他并不像表面上那副正派模样。中华博大精深的优秀文化,更像是他树立人设的一种手段。

隔着大教室的窗户,她没进去,站在后门玻璃虚望了一眼。苗淇正在台上发言,她巧笑倩兮,将学习生涯描述的精彩纷呈,引起台下年轻学生们一片振奋激动。

这种场合还是苗淇应付得来。

季知涟没坐电梯,一路下楼走到未星大厦楼下。这附近没什么变化,大楼旁边那一排矮楼依旧,四处烟火气,什么驴肉火烧、脆皮鸡拌饭、宜宾小面都在那一溜开着,小店门面脏乱,东西却很好吃。

她逛了一圈,点点记忆在脑海中略过。此时已经八点半,刚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就看到微信一连弹出三条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到苗淇的张牙舞爪:我看到你了!别走!等我!!!

十分钟。

季知涟单手回复道,敞开风衣,迎着大风给自己点了支烟。

苗淇下来得比想象的快,身后还跟着三人,分别是江入年、某师弟、还有——

“阿季!”淙也看到她很高兴,他顶着一头新染的深咖色及肩发,全身衣服都是大牌,身段是常年练舞的柔韧。

他有张很精致的脸,带着一身少年气。此时亲昵的从她口袋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支与她对烟:“你这学期都忙什么呢?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对了,我今天的搭配好不好看呀?”

前面只是寒暄,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季知涟也很久没见过淙也了:“好看,今天的搭配很衬你。”

“是吧!”淙也挽上她的手臂,对苗淇冷哼一声,昂起头:“你!听见了吧?”

苗淇笑意盈盈看了一眼旁边异常安静的江入年和不敢乱看的师弟,又看回季知涟,明知故问道:“今晚还回学校吗?”

淙也对她低低耳语,精致的鼻尖快要挨上她的,不知说了什么,她轻笑一声,虚虚揽上他的腰。

“不回了,明天上午没课。”季知涟冲苗淇摆摆手,她拥着淙也拦了辆的士,漫不经心道:“去做点爱做的事。”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江入年一眼。

而那少年也格外安静,就像融入了周围、化为背景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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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酒店。

淙也洗完澡,穿上白色浴袍光脚“哒哒”走出来。

他走路间如行云流水,自有一番优美腔调,宛如一只随时准备开屏的孔雀,哪怕招摇也让人挪不开眼。看到季知涟半靠坐在床头,半阖双眼间一片空茫,不满地俯下身,用牙咬住她白色衬衣的领口向外扯去。

她看向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擦过他的下颌,他便顺势含住她的指尖,熟练地用舌尖吸吮辗转。

两个人断断续续约|炮了有一年多,对彼此的喜好早已熟稔。

季知涟按住他的后颈,淙也便很自然地倒在床上,目光扫了眼桌上的几个黄色外卖袋,眯眼道:“今天想我怎么配合?”

她不答,任由他的手指灵巧地解着她衬衣的纽扣,身下的人知情识趣,与他共同分享的每个夜晚都很愉悦。

可她在这样的时刻,脑海里却猛然一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少年——

世界是黑的藏污纳垢的,是脏的昏天暗地的,只有他的眼神是一抹孤零零的白,干净的像是冬天的第一场雪。看着她的时候,纯粹干净的仿佛某种信仰。

他望着她,望了又望,黑漆漆的眉眼间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不过是一句温柔的叹息。

他说: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淙也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却发现她动作一僵,紧接着,忽而轻颤着低头吻住他。

两人向来是直奔主题,他知道她性格强硬,不喜欢别人吻她,也甚少会吻别人。

淙也心神一荡,充满技巧地温柔回应,却发现她只是热烈了那么一下,很快便又冷却了,最后只是漠然的任他亲着。